“哎,你手术顺利吗”何子萱也不客套,坐在床沿,从购物袋里掏出一瓶饮料问梁枫喝不喝见他摇头,自己打开了,盯着他的左手问,“疼不疼啊多久好呀”
“很顺利。”梁枫收拢了他一双长腿,尽力腾位置出来,“说实话,我觉得不是很疼,可能麻药还没过。”
“听见没人家打篮球的,铁打的身子,全是肌肉,挨刀子都不怕。”何子萱扭过头去看着柯鸩飞,嫌弃地咂嘴,“你那肚子都能榨油了,能不能运动一下懒得跟王八似的,一天天的运动量就只有抬头低头。”
“说什么呢说什么啊哈”柯鸩飞故意贱兮兮地淫笑起来,“抬什么头低什么头小姑娘家家的,懂啥呢这都是”
“我”何子萱先是飞地看一眼在场的梁叔叔,见他没反应过来,弹起来扑上去对着柯鸩飞一顿捶,裕琛和易学佳还帮她牢牢抓着柯鸩飞不让他挣扎,梁枫大笑起来。
梁述工见状,便笑着说“你们陪一会儿枫枫,我去找医生问问晚上能给他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等梁述工离开病房后,周礼诺站在梁枫的床前,声音闷闷的犹如阴雨天般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
“嘘。”梁枫赶紧冲她摇摇头,“不是你的错。”
她问“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梁枫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才说“那笔记借我抄吧,可能我得落下一两个礼拜的课。”
“我给你补习。”周礼诺立即以发誓的语气向他保证,“我一定不让你掉队,你想提高多少分,只要你说,我都帮你提上你去。”
不等梁枫应,柯鸩飞听了第一个不依不饶地尖叫起来“梁枫你太卑鄙了吧”他作势冲向窗口,演起戏来,“我现在就摔断一条腿,我也要诺诺给我补习,我落后很多啊,我要没日没夜地补习。”
何子萱于是扑过去作势要推他,大声道“摔断一条腿不够,我看你直接摔个高位截瘫得了。”
于是柯鸩飞开始求饶起来,众人又笑得东倒西歪。
临到要告别之前,易学佳想先去上一个厕所,在穿过走廊时,见到梁述工正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说话,她原本想上前去打招呼的,却因为听见他们断断续续的对话而止住了脚步。
“对生活的影响倒是不大”医生说,“但是你说你儿子是打篮球的,我们很遗憾你也看到了片子,因为伤到了尺神经我们尽力了恐怕篮球是打不了了”
“那可怎么办呢”梁述工的嗓子好像被人掐住,每一个音节挤出来都很费力,“我的儿子只会打球啊他从小就一直每天都在打球他以后怎么办呢求求你了大夫我儿子他,除了打球,什么都不会啊”
梁述工的声音好像从深渊里飘上来,传到易学佳耳膜里之后已经只剩下欲哭无泪的尾音了。
梁枫不能打球了吗易学佳的身体蹭着墙壁滑落下来,无知无觉地瘫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里,从小到大,春夏秋冬,她都看惯了梁枫穿着球服,手腕和胯骨之间夹着一个篮球的样子,他很小心地爱护着他唯一的男球鞋,说他要穿着这一双鞋一直打进b。
以后不去球队了,梁枫该穿什么衣服呢周末的时候不练球了,梁枫去哪里消耗时间呢
没了篮球的梁枫要变成什么样子的梁枫呢易学佳陷入了漆黑无边的忧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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