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逸右手轻动,折扇摊了开来:“等你被转魄卖掉的好消息。”
江湄眉毛倒竖,欲反驳,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样。随即江湄交叉着双手坐在床上,问道:“你怎么会跑来,明明还不到……”
君怀逸一只手的手肘往后搭在窗台上,他笑道:“闲的无事,上来玩玩。”
江湄看向窗外:“擅闯流虹山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君怀逸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不被人知道不就完了。”
江湄斜着眼:“你当流虹山的守卫吃素的。”
君怀逸无所谓道:“因为是我,所以只睁一只眼喽。”
江湄不满:“就因为你是朝廷的人,就搞特权?”
君怀逸走了过去,伸出折扇打在江湄脑袋上:“你哥哥江沚,是那种会搞特权的人?”
江湄捂着脑门,不满。
君怀逸低头,声音流转着笑意:“除了朝廷的人,本公子还没有武功呀。”
江湄鄙夷的“啧啧”了两声:“不会武功,你还自豪是不?”
君怀逸低头凑近江湄的耳畔:“九王爷准备造反了。”
江湄打了个呵欠,道了一声:“噢。”然后看向君怀逸:“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觉了。”
君怀逸笑着开了门,走了出去。
还故意!不关门!
夜沈沈,幽心有谁会?
君怀逸正要下山,却被一声十分低柔却带着点点怯意的女声叫住。
君怀逸回头,见一弱龄女子,瘦怯凝寒,若不胜衣。他是有印象的,是个身份十分尴尬的女子呢。流虹山凤萧长老和鸾镜长老的遗孤,说遗孤,似乎也不算是遗孤,她的母亲鸾镜长老是牺牲了,但是父亲凤萧长老投了极乐门。应该说是两人同时失败,凤萧为了求生,杀害了不肯投降的妻子,叛变了。好像一开始,鸾镜长老死后,是西笙长老在抚养她,后来体弱多病,送到了流虹山最厉害的医者,医圣赛桐君赛长老处寄养。
而且,江湄和她走得很近。
君怀逸看向了拂,柔柔弱弱,眉间若蹙,眼角含愁,他总觉得,这个看着美丽怯懦的女子,身上总伴随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了拂半低着头,站得离君怀逸远远的月色之下,弱态生娇,秋波流怯,声音细细的,似花里黄莺:“君大人……君大人这样…….私闯……”
君怀逸笑道:“你咬到舌头了。”
了拂的头更低了,声音也低低的,恍若草际虫吟一般:“君大人请不要私……私闯……师姐的住所……女儿家的名誉……”
君怀逸依旧微笑着:“你又咬到舌头了。”
了拂低了低头,再抬头时,君怀逸已经不见了。
了拂看向天空,愁眉淡淡,好似凤凋碧柳般孤寂。天空中月光皎洁,稀稀疏疏几颗星星,懒懒的挂着天上,眼睛缓慢的一眨一眨的,似乎就要沉沉睡去,她和师傅撒谎了,她说江师姐在山下遇到了可怕的事情。所以江师姐希望和她一起睡。
现在,她无处可去,只有地上一抹孤影。
深夜,她倚在山门边睡着了,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儿。
人散山门闲挂月,露零蝴蝶冷眠花。
不放心徒弟的赛桐君走了过来,望望了星夜,月夜,把了拂抱回了落桐居。
了拂轻微抖了抖,像是被冷露侵染的黄花儿。她没有睁眼,似是还在沉睡。
远处,人杰共鬼雄边缘上的一片竹林中,转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无聊的扯着一株细细梨竹的叶子。仔细看,那石头竟然是未经开采的玉的原石。
“江湄回来了。”声音依旧清冷,可似乎任何东西都比不过它的穿透力,似乎任何一个字都能直透灵魂。
转魄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无聊的抛着玩,他嘴都没有张开,只用鼻子漫不经心的哼了句:“恩。”是呀,本来下山去找她去了,不过看见她与那姓君的在一起,也就不管她,自己玩去了。
“我以为你想念她。”江漓站在高高的月色下,银色的月光交织着他柔顺的华发,在迷离的萤光之中,四周竹枝随风轻微摆动,浅风吹起他青色的衣袖,划过他白如霜雪的手腕,似乎让他整个人都融入了竹林之中,更似乎下一秒,就会离开这人间。
转魄接住石头,没有再抛起,他看向流虹山中训蒙居的方向,风吹起他两颊的碎发,擦着他的飞扬的眉,又看向江漓,看向江漓身后的似水奔流的月色,眼神被这风儿吹得迷离:“是啊。”
江湄的话,倒是有点想念她了。
江漓没有再说话,他轻轻一挥手,地上断裂的竹枝便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上,白的没有任何杂色的手,带着些许枯黄的翠竹,相应成一幅色泽鲜艳奇妙的画卷。转魄看到江漓的样子,勾唇一笑,也折了一截竹枝,站了起来
江漓那似琉璃皓月的淡紫色眸子轻移,似乎就连天上的月牙儿,都染上了朦胧恬淡的紫意,他对着转魄的方向,似有冷气在缓慢而透骨的扩散开来。
转魄一看到,吓得一大跳,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丢开手中的竹枝,重新从地方捡起一根掉落的枝桠。转魄手指夹着竹枝,急忙摇摆着双手道:“本大爷可没扯你的竹子,你听错了,本大爷是从地上……”
话还没说完,一道柔和的劲气便攻来……
轻盈若月。
在训蒙居内,偶有几个不睡觉的弟子,在窃窃私语。
“你说,为什么君大人要送这么一套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