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晴、白梅尘与白纯儿好奇而欢喜地四处张望。
白郁薰上楼之际问自己的弟弟妹妹:“你们初次来这里吧?”
他们同时点了点头。
白子晴道:“我们家从前不富裕,石都书院从书籍到学具皆贵于寻常书屋。况且我们家的备用笔墨纸砚多,也无需我自行采购。”
白郁薰恍然大悟道:“那你们便好生观赏一番。”
不曾想,石都书院二楼有十张围了精致凳子的圆桌。古玩字画层出不穷地挂于木质墙壁四周,还挂了二胡、古筝、萧笛。
此景此物,白郁薰爱不释手。
片刻后,他们跟着二人行至最为别致的桌凳前,江溪影温文尔雅道:“都坐吧。”
待白郁薰落座后,江溪影坐到了她旁侧。江书经显然有些羞涩,只坐到了江溪影旁侧。白子晴则坐到白郁薰旁侧。十张凳子还空着四张。
茶来了,伙计为他们六人倒茶。
江溪影对伙计道:“甜酸排骨、烤鸡、鲜肉包、油条、凉拌鸭肾、蒸饺各来一份。”
伙计恭恭敬敬道:“好。”
雕刻着郁金香的屏风隔开了圆桌与外头,寻常的顾客怕是不晓得此处别有洞天。
她上回来,只为办事,加之疲惫,顾及不上更多书院内景。这回才注意了许多细枝末节。
家境寻常的文人雅士隔窗遥望、望而却步,而来此处雅酌的多为富家子弟。
白郁薰打趣江溪影道:“鲁掌柜怕是有些心疼今日的书院开销。”
江溪影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影慕学城今年的子弟报名为鲁掌柜带来了不少客人,他不至于吝啬一点小钱。”
白郁薰戏言道:“江师爷不当生意人太可惜!”
江溪影笑若春阳:“谁言官府之人皆两袖清风、不碰生意?”
江书经扶额兴叹道:“现如今是作为下属的我们勾结商人,利益却是你夫君的!一旦朝廷来查,你夫君拍拍灰尘便能走人!”
白郁薰端起一杯茶细细品尝:“可你们却是心甘情愿地鞍前马后,也顺带眷顾了我这联姻之人!此生,我将记着你们的好。”
江溪影好心提醒道:“薰,不是我,是我们。”
白郁薰心神荡漾却不答话。
记不清是多久了,她痛并欢娱着。她背负着负心的罪名,不由自主地放任一名德高望重的人接近,直至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
江书经仿若痛心疾首:“主子,你可有想过为我点上一个菜?”
江溪影白了他一眼:“蒸饺与甜酸排骨本就是你的最爱,别坏了我名声。”
白郁薰忍不住打趣一番:“无妨,江师爷偶尔小错,县民不会计较。”
江溪影痛心疾首甚于方才的江书经:“薰,你如何忍心伤我?”
白郁薰云淡风轻道:“我们江师爷岂是能轻易被伤到之人!”
江溪影的阴霾转瞬即逝,尔后换上笑颜:“我肩负着许多人的生死,不敢轻易言伤。”
白郁薰听着这笑言,莫名地心疼。可又有谁去心疼厘设漫长岁月的等待与期盼呢?
白子晴五味杂陈地瞧了瞧江书经眼睛里的倒影。
江书经问她:“子晴姑娘,你看上去与我一般年纪,可是生于千画651年?”
白子晴娇羞道:“正是。”
江书经声如温泉:“我只知你唤作白子晴,不知你名。”
白子晴轻声道:“名琉蝶。”
江书经细细品味了一番:“琉蝶,飞舞流姿的美丽蝴蝶。”
白子晴红着一张脸,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端起茶杯轻抿茶水。也不知她此刻进了口的茶,可有甘甜?
江溪影笑意连连道:“书经,我从未见你上心于案子以外之物。”
江书经面不改色,亦端起茶杯喝茶,不做声。
白郁薰亦笑意连连:“子晴,书经,你们二人极有夫妻相。无话可说之时皆饮茶压惊。”
白子晴娇羞地瞪了白郁薰一眼后,起了一份报复心,转而瞧向江溪影,“姐夫,我姐做那竹房只为……”
白郁薰瞬时夹了半凉的蒸饺,塞到白子晴嘴里,堵住了白子晴的后半句:“子晴,姐姐待会带你买新衣裳!平大衣铺的上等衣裳!”
白子晴得意洋洋地讨价还价道:“我还要一双好靴子。”
白郁薰忍痛割爱道:“行,都依你!”
江溪影探究地来回逡巡着此二人,白郁薰只是假意天真无邪地眨了眨一双桃花眼。
片刻后,江溪影缓缓吐出一句:“子晴,你姐姐能给予你的,我也能!”
白郁薰急中生智道于江书经:“子晴时常与我提起你,说你……”
江书经好奇地瞧向白郁薰。
这回轮到白郁薰被塞了半凉的甜酸排骨。
白子晴笑得很是谄媚:“姐,咱们的小秘密从今往后不道于外人,可好?”
白郁薰满意地吃下甜酸排骨后缓缓道:“如此甚好!”
江溪影与江书经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待美味佳肴全都上完,平日里极爱美食的白子晴时刻注意着自己的用膳仪态,还时不时地瞅一眼江书经。江书经只吃了十来块甜酸排骨与五块蒸饺,便放下筷子,用伙计方才取来的绸布块擦嘴。
江溪影真不愧是文人雅士!他用膳的优雅更胜于她这姑娘家!
白郁薰与江溪影几乎同时放下筷子,擦嘴。
这相似的速度使白郁薰心中五味杂陈。
白纯儿与白梅尘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