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了马车便换成了青布小蓬马车,一路去了后院,屋内灯火通明,才算有了人烟气。进了屋中,解开披风,沈亦善勾人的面庞映着烛火更加美艳动人。
“你来了。”睿王散着头发,着一海松色圆领袍,上头是团绣鹿鸣,桌前摆着双陆棋局,一手握着茶盏,轻声道。
“给王爷请安,善善来迟了一刻,请王爷责罚。”沈亦善屈膝半跪着,媚眼如丝瞧着上坐着的那人。
“起吧,陪本王下一局。”
沈亦善鬓角因盖着兜帽有些散乱,她起身走到睿王身前,瞧了一眼娇嗔道:“王爷不是在难为善善吗,若想在双陆棋上赢过王爷,难如登天;善善今日来便是想问王爷一句,景润的事情,王爷可有了主意?”
睿王搁下黑棋,伸出手,沈亦善意会接过靠坐在他怀中,睿王吐了一口气道:“刑部老儿是太子的人,你不去求你的好妹妹,巴巴的来找本王作甚?”
沈亦善轻推了他一下,有些委屈道:“沈亦欢那丫头攀上高枝儿便弃了善善,她兄长春风得意,善善的兄长却做了阶下囚,王爷您在朝堂上得陛下赏识,太子却屡屡受挫,我又不是猪油糊了心,才不会做糊涂事呢。”
虽听了这话,睿王面上依旧淡淡,他手搁在沈亦善腰上,问道:“你祖母今日病了,宝相寺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再过一月,就能接如蕴回来,叔父那里已经谋划好了,过了初夏便要选妃,如蕴的年龄再好不过。”
他轻挑起了沈亦善的下巴,蜻蜓点水般啄了一口,“景润那里我已经打了招呼,刑部审案的人手有咱们的人,无需担心了,本想借此机会将户部一职空出来,父皇却斥责他一番免了上朝,现下也要改一改计划了。”
沈亦善从怀中拿出一本账本,嫣然笑道:“如蕴能入宫也是她的福分,说起来计划,王爷您瞧,这账本如今也能派上用场了。”
“这是?”睿王接过有些泛黄的册子问道。
“沈家公中的账本,父亲说祖母有意分家,这账本留在我们手里的时间不多了,若不能发挥作用岂不浪费?”沈亦善一手环上睿王的脖子,更是亲昵。
睿王点了她小巧的鼻尖,夸赞道:“芥子阁的朱三娘是管账的好手,你若需要尽管开口,户部若能空缺出来,大把的银子流入手中,你的功劳可是头一份。”
沈亦善看了时辰,又道:“都是王爷教导的好,时间不早了,善善先回了。”
睿王并不强留,这么多年二人一直都保持着距离,为了就是有一日将她送入永安侯府,将永安侯收为己有,沈亦善还要发挥她最大的价值,也不枉费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