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冷笑两声,说道:“为了救区区两千人,搭上六万军队,国尉认为值得么?换做是我,我不会出兵相救的……”
听到这话,司马错也不气恼,笑呵呵地说道:“那是白左更的事。……老夫半截入土之人,纵使白左更不派兵救援,亦无大碍。”
“……”
白起深深地看了几眼司马错,忽而叹了口气说道:“白某……不知该说什么。”
说罢,他犹豫了一下后,最终还是低声说道:“总之,多谢国尉派兵相救。”
司马错愣了愣,旋即摇摇头说道:“老夫救的不是你,是我大秦的良将,白左更不必放在心上。”说罢,他看着白起问道:“倘若白左更的情绪有所平复,那么老夫要说正事了。”
“……”
白起深深看了一眼司马错。
记得最初相处时,他很看不起这个老将,但随着二人逐渐相处下来,司马错带兵打仗方面的才能姑且不论,至少这位老将的品德与对秦国、对秦王的忠诚,着实让白起感到敬佩。
想到这里,他点头说道:“白某失态了……”
见白起的情绪有所平复,司马错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正色问道:“据你送来的书信称,翟章先前已率军抵达阳关,与那蒙仲汇合,那么据你估测,现如今魏军总共有多少兵力?”
白起想了想说道:“据我先前几日连番攻打阳关时的所见,再结合我的猜测,魏军现如今总共有十万左右兵力……”
“十万么?”司马错皱了皱眉。
魏军这边有十万兵力,再加上暴鸢的至少五万军队,换而言之魏韩联军总共有十五万军队,而他秦军,现如今就只剩下他麾下的六万军队。
就像白起所说的,在这种情况下困守宛城,这着实不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当然,司马错并不后悔。
正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似白起这等良将若在这场仗中被魏军所杀,那才是他秦国最惨重的损失,就仿佛魏国失去了公孙喜。
二人正聊着,忽楼屋外有士卒喊道:“国尉,魏军!魏军到了!”
听闻此言,司马错与白起立刻走出楼屋,站在东城门的城门楼眺望远方,只见在遥远的东边,有无数魏军缓缓而来,在距离宛城约三四里左右的地方,就地驻扎。
而在此期间,有一队队骑兵逼近宛城,或伫马窥探城墙上的秦军,或策马径直向西飞奔。
“是蒙仲的方城军。”白起声音地低沉地说道。
“唔。”司马错微微点了点头,旋即望着远处说道:“这点兵力,怕是还不及十万之数,看来翟章的大军尚未抵达此地……”
听到这话,白起颇为惆怅地说道:“待等翟章的大军抵达,怕就是魏韩联军联合围困宛城的时候了……”
司马错自然明白起的意思,平静地说道:“为今之计,唯有坚守宛城,静待援军。对了,老夫已派人向咸阳求援……”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瞅了两眼城外远处的魏军,心中难免亦有些担忧。
担忧什么?
自然是担忧能否等到援军赶到了。
毕竟他们这次面对的魏韩两军,与以往的魏军有所不同,简直不亚于当年田章、公孙喜、暴鸢三人的齐魏韩三国联军。
只不过,当初秦魏韩三国联军的核心人物乃是齐国的名将田章,而如今这支魏韩联军核心人物,则是年轻的魏国良将蒙仲。
当日,魏军毫无异动,只是忙碌于在宛城一带建造营寨,垒砌土墙,为围困宛城做准备。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驻军在宛城西北约十五里处的暴鸢,在发现宛城一带出现了方城骑兵的行踪时,亦立刻猜到蒙仲已率领军队追赶至此,因此当即设法与蒙仲取得联络。
当晚,暴鸢便亲自来到了魏军的营寨,与蒙仲相见。
在一番寒暄过后,蒙仲问暴鸢道:“老哥没能拖住司马错的军队么?”
听到这话,暴鸢着实尴尬。
毕竟据蒙仲所言,魏军一方已经将白起的军队几乎打地全军覆没,反观他韩军,别说对司马错率领的军队造成如何重大的伤亡,他反而被司马错击败了一回,虽说损失并不严重,但颜面上着实说不过去。
他尴尬地解释道:“当时司马错可能是猜到愚兄会在他撤兵时率军追击,因此将计就计,设下埋伏,愚兄一时糊涂,见中了埋伏后慌忙撤兵,结果被司马错走脱……”
听到这话,蒙仲也是有点无语。
他也是没想到,就当时这种情况下,暴鸢率领的军队居然还会被司马错给甩掉。
正是因为这一环出现了变故,使得当蒙虎、曹淳率领三千骑兵沿着牛尾坡抵达宛城时,便发现谷口早已驻扎了司马错麾下部将昌驰的军队,以至于这三千骑兵没能如期截断白起的归路。
否则,倘若司马错没能及时驻军宛城,白起的溃军实在很难从蒙虎、华虎二人麾下五千骑兵的追击下逃生。
不过事已至此,再做追究也没什么用,更何况,司马错与白起终归是被他们困在宛城了,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想到这里,他宽慰暴鸢道:“老哥不必在意,只要接下来,我魏韩两军联手围困宛城,必然能击败秦军,擒拿司马错、白起等人。”
见蒙仲反过来替自己解围,暴鸢心中亦有些感激,点点头说道:“好,愚兄一切听老弟的,咱魏韩两军合力,定能再一次击败秦国军队!”
当晚回到自己的营寨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