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熊横闻言愣了一下,旋即若有所思地说道:“寡人知道了,卿且先回去歇息吧。”
庄辛当然猜到熊横肯定是准备找令尹子道:“臣告退。”
果然,在庄辛告退之后,熊横立刻派人召来担任令尹的弟弟子兰,将庄辛的这一番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后者。
子兰听完后皱眉说道:“王兄,臣弟怀疑庄辛别有用心。……难保他不会暗地里私通庄蹻,故意叫庄蹻起兵滋事,迫使大王将昭雎召回。大王也知道,庄辛曾经坚决反对我大楚与秦国缔结盟约。”
“……”
楚王熊横沉默了片刻。
事实上,关于这件事,他也对庄辛有所怀疑,但这一点他还是相信的,即庄辛的忠诚。
屈原亦是如此。
熊横不是不知道屈原对他楚国忠心耿耿,但一来屈原每每在他面前指着鼻子大骂,换做是谁也无法忍受;二来,现如今国内的境况,不足以让他启用屈原。
“那依你之见呢?”熊横问子兰道。
听到这话,子兰皱着眉头沉思了良久,旋即叹气说道:“虽臣弟认为其中必有蹊跷,但事已至此,也唯有召回昭雎……”
事实上,对于庄蹻起兵叛乱这件事,他比楚王熊横还要害怕,因为熊横好歹有庄辛护着,纵使叛军杀入楚郢,庄辛也必然会出面保护熊横,但他子兰……庄辛怕是巴不得他被叛军杀死。
虽说子兰也清楚此时召回昭雎,必然会使司马错、白起那两位秦将有所不满,但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见子兰亦同意召回昭雎,楚王熊横自然不会再有所迟疑,当即下达命令,命昭雎立刻率军回援楚郢。
当然,同时他也没忘派人知会司马错与白起一声。
约半个月后,即两月末,楚王熊横的信使便抵达了宛城。
而此时,司马错与白起已率军奔赴方城,在方城一带建造营寨。
鉴于方城离阳关实在太近,很有可能遭到蒙仲麾下魏军的偷袭,因此司马错与白起并没有让大军驻扎在方城,而是分散驻扎在方城的四周,每座秦营皆与阳关保持二十里的距离,至于方城,白起只派了部将卫援率领一军兵力进驻,作为压制阳关的前哨站。
这样一来,纵使蒙仲麾下的魏军偷袭了方城,其余几支秦军亦能迅速接应。
而在这段时间,魏军并未骚扰秦军,秦军也没有立刻就进攻阳关,姑且不提阳关那边,秦军这边加紧时间建造营寨,打造攻城器械,争取一举攻陷阳关。
就在秦军忙碌于战争准备的时候,司马错与白起收到了楚王熊横的书信。
同时抵达的,还有从秦国送抵的两封书信,以及从武关运来的一批粮草。
当时白起正在视察营寨的建造,便看到司马错带着一干人远远而来。
见面之后,司马错先从身后的人群中叫出一名年轻人,对白起说道:“白左更,这便是老夫的劣孙,靳,还不向白左更见礼?”
靳,即司马错的次孙,司马靳,去年因为在咸阳街口惹事而被廷尉抓捕,司马错虽然得知此事,但碍于面子没有干涉廷尉府,反而是白起为了还司马错的人情,委托穰侯魏冉将司马靳从廷尉府捞了出来。
在听到祖父的话后,司马靳立刻朝着白起拱手拜道:“在下司马靳,见过白左更,多谢白左更相助。”
“哈哈,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起哈哈一笑,上下打量着司马靳,只见司马靳目测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相颇为英气,十足的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欠缺历练。
他转头看了眼司马错,见后者点点头,便笑着对司马靳说道:“国尉将你交给在下,要求在下对你严加管教,你可有异议?”
司马靳连连摇头,旋即欣喜地说道:“能在白左更这样的英雄帐下听用,实乃在下的荣幸……”
“哦?当真?”
白起愣了愣,他可没想到司马靳对他竟然是这般的推崇。
“当然!”见白起有些不信,司马靳着急地说道:“您可是我辈所憧憬的名将啊……伊阙之战时,您一举击败魏国的犀武、韩国的暴鸢……”
白起看了一眼面色稍稍有些难看的司马错,旋即故意说道:“可是伊阙之战,白某可是战败了呀……”
“此非战之罪。”
司马靳摇摇头,面色严肃地说道:“只是那蒙仲趁白左更麾下军队倦怠时伺机反攻,抢了先机而已,与其说白左更是被那蒙仲击败,还不如说,白左更是因为兵力不足,被公孙喜、暴鸢拖至战败……”
“哈哈哈。”
白起闻言大悦,摸了摸司马靳的头对司马错说道:“我喜欢这小子!”
说罢,他仍不忘郑重其事地告诉司马靳:“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确实是被蒙仲所击败,而不是被公孙喜或者暴鸢……那两人还不配!”
“……”司马靳茫然地看着白起。
见此,白起笑笑说道:“日后你就明白了。”
此时,在旁的司马错咳嗽一声,沉声说道:“行了,靳,既然到了军中,就要遵守军中的纪律,你先……”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了一眼白起,声音戛然而止。
白起当即明白过来,召来身后的近卫,吩咐道:“司马靳,你先跟着我的近卫到营内安顿……暂时你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