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已足以证实,秦军确实是已全军撤退。
“他娘的,真逃了?”
得知此事后,魏青忍不住惊呼一声,满脸恼火。
他立刻对蒙仲说道:“蒙师帅,在下恳请立刻率领麾下士卒追击秦军,助窦兴一臂之力。”
“唔。”
蒙仲点点头同意了。
见此,魏青立刻离去,只留下蒙仲、荣蚠、蒙傲、费恢几人。
此时,费恢见蒙仲满脸凝重,笑着说道:“秦军此举,也算是不战而逃吧?……还记得前几日,这支秦军趁我军不备,夜袭我营,真是难以想象这样一支军队,在短短几日后竟会被我军逼得不得不在深夜逃窜……这皆是蒙师帅的功劳啊!”
“费司马过誉了。”蒙仲谦逊地说道:“此乃我魏军上下团结一致所致!”
“对、对。”费恢用赞赏、佩服的目光看着蒙仲,旋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抱拳说道:“既然秦军已弃营而逃,那座军营……在下以为不如派些士卒前往收复?”
蒙仲当然明白费恢的意思,毕竟那座营寨,是秦军前几日硬生生从他魏军手中夺过去的,代表着他魏军的耻辱,哪怕如今在蒙仲看来,这座营寨从战略角度考虑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但还是得派兵收复,毕竟这关系到他魏军的颜面或尊严。
“嗯,麻烦费司马了。”
“岂敢。”
待费恢离去后,蒙仲负背双手站在夜空下,长吁短叹。
见此,蒙傲好奇问道:“秦军自忖不敌我军,连夜撤离,可我见族兄你似乎并不高兴?”
蒙仲勉强对族弟挤出了几分笑容:“是啊,完全高兴不起来……”
的确,白起连夜撤离的举动,直接打乱了蒙仲此前拟定的战略部署——本来蒙仲打算着,待击败这股秦兵后,花个几日清缴剩余的秦军,继而立刻挥军西进,协助暴鸢攻打新城、宜阳。
而如今,这个想法算是彻底泡汤了。
“姑且,先在此等候窦兴、魏青他们的消息吧。”
蒙仲这般对荣蚠、蒙傲几人说道。
丑时前后,秦将孟佚、仲胥二人,率领成千上万的秦军对唐直、焦革二人驻守的雒水魏营发动了夜袭。
然而战况却不像秦军所预测的那般顺利。
首先,雒水魏营的东侧有着长达数十丈的防御纵深,这里遍布鹿角、哨塔,明显就是为了防备“主营”方向而设的。
其次,唐直、焦革二人对于东侧的守备亦是格外的森严。
这并不奇怪,在秦军夜袭魏军主营之后,秦将向寿的攻势最终被魏将唐直击退,这使得向寿无法按约与白起汇合,以至于白起军当时在奋力对抗公孙喜与韩军的援兵时,再无足够的兵力追杀逃入伊阙山的魏军,以至于被蒙仲抓住机会反制秦军——不得不说,唐直这次事件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关键性作用,没有他拼死击退向寿的数万秦卒,说不定十八万魏军当真会在一夜之间覆亡,纵使是蒙仲亦无力挽回。
至于焦革,他可比他的好兄弟唐直倒霉的多,他那晚率领麾下军队前往增援主营,却刚好撞见秦将王温,纵使拼尽全力,亦无法阻挡秦军击破主营,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在次日凌晨时分带着残兵败卒逃回雒水营寨,与唐直合兵一处。
说实话,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唐直与焦革对战况已经彻底绝望,因为据他们所知,主营的十六万魏军,以及韩军派来的五万援军,合计二十余万魏韩联军,已在一夜之间被秦军击破——二十几万军队都败了,就当时他们手底下寥寥一万五千左右的兵力,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可没想到,待等当日的中午,公孙喜的副将公孙竖便派人与他们取得了联系,并且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他魏军仍有六七万军队,且刚刚趁着秦军虚弱之际,小胜了一场。
正是这个喜讯,支持着唐直、焦革二人继续驻军在雒水一带,助伊阙山的魏军切断了秦军向西撤退的道路。
而在此期间,为了防备来自“主营”方向秦军的偷袭,唐直、焦革二人亦命士卒在雒水魏营的东侧增建了许多防御设施,这不今晚就用上了。
“战况如何?”
在得知营寨遭到袭击的消息后,原本已在帐内入睡的唐直,立刻来到了营寨的东侧营门,向负责守备的部将甘富询问具体情况。
甘富立刻禀报道:“营外的防御几乎全部沦陷,值守的士卒已撤入营内,伤亡……在六百人左右。”
眨眼工夫,就有六百余人伤亡?看来营外的秦军数量极多……
唐直忍不住皱了皱眉。
对于营外那些防御设施的陷落,他丝毫不觉得可惜,因为在他看来,那只是为了让他营内的士卒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而设的,毁了就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相比之下六百余名士卒的伤亡,才让他感到懊恼与痛心。
思忖了一下后,唐直沉声问道:“秦军擅夜袭,夜战于我军不利,叫士卒们死守营寨、静等援军即可。”
鉴于伊阙山一带尚有他魏军六万余主力,因此唐直倒也没什么心慌。
他登上哨塔,观望着营外秦军的攻势。
看着半响,他心中便升起了几许疑问,因为他感觉秦军的这拨攻势似乎并不凶猛。
不,确切地说,秦军一开始的攻势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