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蒙仲还是没有阻止他麾下的魏卒们,因为他此刻急需魏军恢复士气,哪怕因此稍微有点膨胀虽说败军变得膨胀这听上去挺可笑的。
『趁着我军士气回升,顺势进攻秦军么?……有几分胜算呢?』
蒙仲神色凝重地注视对面的秦军,仔细思忖着。
『不妙……不妙……』
就当蒙仲暗自思忖之时,白起仍死死盯着他。
『……有段时间了,那家伙没有再跟旁边那名魏将说笑,从始至终盯着我军……他这是在权衡,他在思忖是否要趁势进攻我军……不能再继续放任魏军了,必须想办法打断魏军的气势,否则不等午后,魏军说不定会率先向我军进攻……』
想到这里,白起心中闪过一个主意。
他转头问季泓道:“听说昨晚有我军的兵卒抓到了公孙喜?”
“对。”
季泓点点头,有些奇怪于白起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公孙喜。
“好,立刻将公孙喜带到我帐中!”
丢下一句话,白起直奔自己的兵帐。
片刻之后,便见季泓带着两名近卫,押着五花大绑的公孙喜来到了白起的帐内。
只见此刻的犀武,顶着一头花白而凌乱的头发,脸上有好几道伤痕,甚至有些仍在渗血,全身的衣甲亦是遍布血污。
不难猜测,这位魏国的名将昨晚必然是经历了一番恶战,只可惜不幸失手被擒。
“跪下!”
将公孙喜带到帐内后,押解他的两名秦卒抬脚在公孙喜的腿窝一踹,让公孙喜不由地单膝跪倒在地。
然而仅仅一瞬间后,公孙喜便再次站起了来,倨傲地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对秦卒的轻蔑与不屑。
“你这家伙……”
其中一名秦卒大怒,正要再给公孙喜一点颜色看看,却被白起抬手阻止:“不得对犀武无礼!……退下吧。”
“……喏!”
那两名秦卒闻言退至帐外,使帐外只剩下白起、季泓、公孙喜三人。
此时,只见白起脸上堆笑,朝着公孙喜拱手抱拳说道:“久仰犀武威名,然今日才方得意见,方才白某麾下的士卒对犀武无礼,还望犀武莫要见怪。”
“哼!”
公孙喜倨傲地冷笑一声,瞥了一眼白起与季泓二人,淡淡问道:“向寿呢?他不是要见老夫么?”
白起闻言微笑着说道:“犀武误会了,向将军并不在此地,且欲见犀武的,也并非向将军,而是在下。”
“你?”
公孙喜闻言上下打量了几眼白起,冷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听到这话,季泓脸上闪过几丝不快,毕竟,若前几日子他对白起还有几分怀疑,但在昨晚成功偷袭魏军且顺势击败魏韩二十万联军后,他已对白起佩服地五体投地,又岂会容忍公孙喜这般傲慢地对待白起?
于是他立刻喝道:“这位乃是我秦军主帅,希望犀武说话客气一点!”
“主帅?”
公孙喜狐疑地看了几眼白起,皱眉问道:“你秦军的主帅,不是向寿么?”
“此前确实是向将军。”
白起简单解释了一句,旋即抱拳说道:“在下白起,现任十余万秦军主帅。”
『……向寿,被撤了?』
公孙喜面色惊疑不定。
其实有件事他一直很在意,即秦军近段时间的动向。
就拿最初蒙仲告诉他,告诉他秦军或有可能偷袭他魏军时,公孙喜本能地不予相信,其原因就在于他很了解向寿,很清楚向寿根本不会采取那般凶险的计策。
但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有误,秦军果真是如蒙仲所言的那般,兵行险招对他十八万魏军展开了突袭,这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向寿何来的胆量采取这种战术?
而如今,他终于明白了,因为秦军换帅了,制定策略的不再是向寿,而是眼前这个自称白起的小子!
『若早知如此……』
脑海中闪过蒙仲劝说自己的情景,闪过昨晚他十八万魏军被秦军势如破竹击溃时的情景,公孙喜心中唯有悔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犀武笑什么?”白起不解问道。
以公孙喜的倨傲,自然不会在敌人面前道出自己心中的懊悔,只见他嘲笑道:“老夫笑向寿这个愚才,终究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给取而代之了……”
一句话羞辱两个人,纵使是白起,面色亦沉了下来。
要知道,他与向寿的关系亲近,伊阙山一行若非是向寿拼死保护,他白起说不定早就被那名“魏军师帅”砍死了,更别说公孙喜还连带着羞辱了他。
『……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匹夫!』
在心中暗骂一句,白起考虑到公孙喜的用途,勉为其难忍了下来。
只见他脸上堆笑对公孙喜说道:“犀武,今日白某使士卒将你请来,不为其他,只希望犀武归顺我秦国……”
不得不说,白起想得很好,只要他能说服公孙喜投降他秦国,再让公孙喜出面到营外喊降,劝说营外那些魏卒,姑且不论那些魏卒是否会听从公孙喜的话投降,但绝对可以打断魏军的气势,让魏军至今为止努力回温的士气一下子跌到低谷。
到那时,他白起再派营内秦军全军出击,必定能将那些魏军败卒全部赶尽杀绝。
只要这公孙喜愿意归降!
然而,性情倨傲的公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