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见!”魏青点点头说道:“在下立刻就去安排。”
瞥了一眼魏青离开的背影,窦兴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的秦军,忽然他忍不住说道:“话说回来,对面的秦军还真实诚,被我军一番恶骂,他们却丝毫不予还嘴。”
“怎么说对方也是‘胜师’,而我军不过是‘败军’。”蒙仲笑着说道:“胜师若与败军打嘴仗,岂不是坠了胜师的颜面么?”
见蒙仲说得有趣,窦兴不禁笑了起来。
然而事实上,蒙仲这话可不是开玩笑,事实上对面的秦军早就想跟营外的魏军对骂,但是却被秦将季泓给阻止了。
用季泓的话说,他们乃是一举击溃了二十万魏韩联军的胜师,怎么能跟一帮残兵败将斗嘴?这岂非是拉低了他秦军的威势?
可不还嘴对骂,任由营外的魏军用粗鄙不堪的言辞辱骂他们,秦军上下亦是肝火大起,恨不得此刻就杀出营外,将那帮嘴里不干净的魏军杀地片甲不留。
“白帅,下令出击吧!”
“是啊,白帅!”
一群将领围住白起,纷纷抱拳请战。
但白起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用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正与窦兴谈笑风生的蒙仲,脸上写满了凝重。
『……原来是他么?』
死死盯着远处的蒙仲,白起暗暗想道。
正如蒙仲所说的那般,秦军这回被魏军卡了一个关键的时间段,着实是难受。
不夸张地说,只要给白起一日、不,半日的时间,也就是说营外的魏军在今日午后前来搦战,白起定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出营应战,让对面那帮残兵败卒再次领教一下他秦军昨晚先败魏军、后败韩军,以八万军队击破二十万魏韩联军的悍勇。
但这会儿,他秦军士卒鏖战一宿,正是最疲倦的时候,恰好给魏军卡了一个关键的时间。
难受!
难受至极!
明明是在昨晚一举击溃了二十万魏韩联军的胜利之师,然而此刻却被区区两万余魏卒堵着营们骂,而最可恶的是,偏偏他们暂时还没有能力出营教训这帮败军!
从古至今,岂有胜师窝囊到这种地步?岂有败军嚣张到这种地步?
不过话说回来,在刨除掉一切感情成分后,纵使白起亦不得不承认,这招反制之策实在巧妙。
“不得出战!”
半响后,白起沉声说道:“士卒们应该还有随身携带的干粮,叫他们立刻填饱肚子,好生歇息,待午后若营外的魏军还敢逗留……到时候便全军出击,令其覆亡!”
听了白起这话,众将们再相互看了两眼后,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这确实是最稳妥的策略。
就这样过了约半个时辰,陆陆续续地有一拨又一拨的魏军从伊阙山一带而来,加入到了那两万魏军的队伍中。
看到这一幕,白起心中亦是着急。
他很清楚,对面的两万魏军,本来应该是那六七万魏军中最后一部分尚有余勇的军队,但渐渐地,剩下四、五万原本士气全无的魏卒,逐渐被这帮人带活了士气。
正如白起所猜测的那般,在蒙仲的吩咐下,魏将魏青陆续派人到伊阙山一带喊话,将这边的情况告诉驻扎在伊阙山的魏卒原本那些魏卒已被秦军吓破了胆,可忽然得知他们两万余同泽竟能堵住秦军的营们怒骂,且“吓”地对方不敢出营,那些魏卒难免产生了遐想。
莫非秦军真的只是一帮只敢偷袭的鼠辈?根本不敢与我军正面交锋?
正所谓谎言说一千遍就会成真话,在魏青陆陆续续派人的哄骗下,原本那些被秦军吓破胆的魏卒,亦逐渐振作了起来。
彼此都是魏卒,既然我的同泽能吓到秦军不敢出营,那我也行啊!
于是乎,越来越多的魏卒加入到了蒙仲的麾下,使蒙仲麾下的军队从最初的两万人,迅速暴增,在短短一个多时辰内,就暴增到了四万余,接近五万,整整翻了一倍多。
这让秦军压力倍增,也让白起压力倍增。
起初,在营外仅有两万余魏军的情况下,白起自忖他秦军与魏军的胜算在五五左右他秦军胜在士气高昂、人数众多,而魏军则胜在体力相对充沛。
可渐渐地,魏军的人数赶上来了,虽说他白起麾下的秦军也已抓紧机会歇息了一个多时辰,但别忘了,魏军的士气也已得到了提高,两相抵消,白起反而觉得己方的胜算有所下跌,已变成了四六的局面秦军四、魏军六。
“师帅。”
待大致估算己方的兵力已达到四万余人时,魏青凑近蒙仲问道:“已有许多士卒加入了我等,且士气逐渐高涨,不若趁此机会进攻秦军?”
“……”
蒙仲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魏军士卒们。
不得不说,鉴于秦军的“暂不反抗”战术,魏军的士气迅速得以回升,越来越多的魏卒逐渐坚信他们昨晚之所以败给秦军,只是因为秦军无耻的偷袭了他们,这由个蒙仲、魏青等人“错误”、且“有意”灌输给麾下魏卒的主观,使得他身后的魏卒逐渐消除对了秦军的恐惧,甚至于有些不将秦军放在眼里。
比如说,蒙仲就看到有些士卒脱掉了甲胄,故意用粗鄙的言辞羞辱对面的秦军,激对方出营进攻。
说实话,魏军这会儿的状态其实很危险,毕竟秦军又不是真的用泥捏的,虽说是偷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