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乱刀,血溅五步
那叶三小姐见父亲如此胸有成竹,心知他必定已经有了克敌制胜的办法。她前走了几步,回头又叮嘱几句父亲小心之类话语,之后方才放心离开。
那叶拜宸见儿女家丁们都已去远,故意大大地喘了一口气,笑着对虎子说道,
“草莽贼寇当中,能有你这般样手段的人,说老实话,倒也确实少见得很。
可谓难能可贵啊——小青年,老朽是个颇为爱惜人才的人,为此实在替你感到可惜。
唉唉,青春大好,风华正茂,你又何苦为盗呢?”
边说边叹,这慈祥又和蔼的老员外边迟缓地摇头不止。
可他嘴上虽然说着这些示人以老迈昏聩的话语,双掌与身法却丝毫也不慢半分,稳稳当当,毫无纰漏地抵挡住虎子再一轮急剧的攻击。
二人似这般一攻一守,又飞速交战了好几个回合。
那叶拜宸见儿女并庄客们走得连影子都不见了,当下便虚晃一招,嘻嘻笑道,
“这位公子武功不凡,当真是个勍敌。本当抖擞精神,与尔大战三百回合。只是老朽毕竟年事已高,筋骨容易疲劳,就恕不奉陪了。
咳咳,少年公子,未来远大,不可限量也。老朽身为前辈,也不宜侧身介入与后代小辈争胜。
盖当勇于解甲,颐养天年也。这厢告退,少陪少陪!”
口里絮絮地说着,这老家伙径自掉头转向抽身就走。
但虎子哪里肯轻易放他离开?见状当即大喝一声,
“老员外,你快放了我燕师弟,彼此恩怨不论,万事干休,往后大家也长久井水不犯河水。
倘若不然,却休怪我等一路穷追猛打,不依不饶!”
但叶拜宸对这份严正警告丝毫也不理睬。他见虎子在后紧迫而来,也连忙于腹内提气,加快速度向前如飞一般奔窜而去。
二人一赶一闪,一路追撵,瞬息间便都已去得远了。
貂儿看着师兄虎子紧追不舍,鼓奋前驱的背影,忙又回头看着身边的大师姐苍鹰,急切地问道,
“大师姐,虎师兄他都猛追那坏老头去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得快点跟上去照应他,对吧!”
“当然对了。只是燕师弟此刻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里,我们每一步行动可都得要千万严加小心,切记谨防,莫要也中了他们的圈套。”
苍鹰说话之际,又快速巡视了众师弟师妹们一遍,殷勤嘱咐道,
“大家务必自己留神,时刻仔细当心着。勿要莽撞行事,切忌焦急浮躁。牢记彼此相互照应,同进共退,不让任何一人有任何闪失,都知道了吗?”
白鹭道声,“了解了。”
说着这话,她人早已一马当先,飞掠向前,急追虎子而去。
“这回咱们可当真是要去大闹叶家宅院了!”
血龙紧跟在白鹭之后,哈哈笑道,
“真是再妙也不过的了。且看五爷今天怎么样地把他家老窝掀它个翻天又覆地,鸡飞狗也跳,锅破底朝天。”
先不说苍鹰等几个的情形,且说虎子恨不能快马加鞭,一路奋勇穷追那叶拜宸不放。
二人首尾相缀,快逾奔马。一路驰驱骋骛,未几便已将及那叶家大宅的厚重大门前。
虎子足下使劲,再一次猛迅发力,终于堪堪地追及。敌人就在眼前,宛然唾手可得。
他心间一热,当即如同猛虎出林一般,奋起余勇,飞身扑将上去!
那叶拜宸正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大地张开着嘴巴,呼哧呼哧地急促喘气不已。满头满脑,以及额角脖颈,都浸淫着涔涔然一片油亮的汗迹。
虎子这番奋威强攻而上,声势凌厉惊人,这老员外一个措手不及之下,方堪堪承接过了前几式,却顿时又被虎子接下来一通猛攻迫得章法凌乱,脚步虚浮。
眼看堪堪不支,将成强弩之末。
虎子心中大喜,正待持续发力,趁势将他拿下,却忽然听得前方响起一声厉声大喝,
“呔!无耻大盗住手,休得再逞威风!否则的话,定当教你这同党脑袋自开红花,颈项结疤!”
虎子闻声猛抬头去看时,却只见原来是那叶二少站在院内,手持利刀高声喊话。
而除却那厮之外,另外尚有几名剽悍体肥的庄客团团围聚在他前后,但却并未见到燕赤锋在押于列。
虎子因便毫不理会,仍旧只管紧紧迫住了那老员外叶拜宸,半点也不肯放松。
如此再少停间,却忽见那叶大少也带领着好几个人,将四、五柄钢刀交颈相抄,押解着一名赤衣圆脸的魁梧青年,肃杀地从里院向这边喧嚣走来,边走边自高声吆喝道,
“特么的,给老子放老实点!”
虎子忙放目望去时,却见那青年不是燕赤锋又是谁来?
只见此时的他头发蓬乱,四处披散开来,衣裳上破裂了好几道老大口子,露出无数道被重刑鞭笞之后所遗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瘆人伤痕。
并且他神情也相当失落,显然情绪极度低迷,面容憔悴,犹如大病未愈。
看着虎子,燕赤锋十分酸楚地笑了一笑。于木然中,又似乎充满了自嘲的意味。
眼见平日里何等意气飞扬的一个大好青年人,至此时此地,竟然落得如此无助与落寞——
虎子心中一酸,知燕赤锋在身陷囹圄的这两天里,肯定受到不少非人的折磨。
想起他负气出走的原因,却极为可能是因为自己——虎子内心里更不由油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