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昌又看乔晨，李工长说：“小乔刚来，你别牵扯人家。”
乔晨乐呵呵看他们打嘴仗。人们吵嚷一阵，李工长给几个空杯里填满酒，举起酒杯说：“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干了这杯酒，散伙。”
郭永昌骂他﹕“刚才你就少喝了一杯，又给爷耍奸。”
李工长嘿嘿一笑，随后和大家一碰杯，仰头喝下，大家也跟着喝尽。
喝完酒，人们勾肩搭背回到工区，聚集到郭永昌宿舍，支起麻将桌子，开始哗啦哗啦打麻将，乔晨坐在李工长旁边，饶有兴趣地观战。玩牌的四个人不老实，骂骂咧咧，把骨牌打得噼噼啪啪乱响，似乎打得越响，牌运就越好。在偏僻的沿线小站，打麻将图个红火热闹，消耗体内多余的精力，消磨难捱的时光，让时间过的快一些。乔晨觉着放纵的生活挺有意思，吃喝玩乐，开开心心，一天天过日子，少有烦恼。麻将打到半夜，玩够了十二圈，郭永昌用笔一算账，谁赢谁输，各自付钱收钱，然后回屋睡觉。
第二天上午，李工长把大家喊到值班室，开出工会，他把大家分成三组，集中到站场咽喉区检修道岔。乔晨和李工长一个组，给他当帮手。李工长一边干活，一边给他讲解道岔的结构，教给他怎么检查，测试，调整。乔晨默默往心里记，但电动转辙机的机械结构和电路让他眼花缭乱，怎么也弄不通，李工长见他愁，在旁边安慰他：“慢慢学，多看几遍，多干几遍就会了，刚开始谁都这样，找不到门道。”
乔晨下决心早日把这些专业技术学到手。
李工长说，“信号工种技术性较强，劳动强度却不大，只有在维修期才检修设备，平时就在工区待着值班，每个月检修不过十天，活儿不重。”
乔晨脱口而出：“那好呀，这样人活着轻松。”
“也不见得，没事儿的时候待着麻烦，时间难熬，要找些业余爱好才行。”
乔晨说：“有时间我多看些业务书。”
李工长笑道：“不错，就怕你看上几天就没兴趣了，业务技术书都是些死记硬背的东西，枯燥乏味，不过，那都是用得着的知识。”
乔晨认真地说：“干甚务甚，讨吃子拿棍。干信号工，业务技术得过硬，李工。”
“那敢情好。”
晚饭后，李工长拿着两本书来到乔晨宿舍，把书交给乔晨，说道：“这是两本业务书，一本是技术规则，一本是信号工理论，你好好看一看，有什么不懂的，你问我。”
乔晨道谢，顺手把书翻开，看上几眼，见里面多是些图片和电路，感觉深奥，如见独门秘籍，担心自己能不能学会。“对了，下午段技术室来电话，让你认一位师傅，建立师徒关系，你看看咱们工区谁做你的师傅合适？”李工长望着乔晨问。
乔晨不假思索地说：“你吧，李工长，你最合适。”
李工长眼里闪出一丝光亮，笑道：“你既然信任我，我就当你的师傅了。”
“行，师傅。”乔晨兴奋地说，心中不禁对李工长生出一丝亲近，一种类似兄弟般的情谊。有了师徒关系，他才感觉工作走上正轨，像来到一个正式单位，就如在玻璃厂时一样。
李工长点着一根烟抽上，一噘嘴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烟圈荡荡飘远，笑眯眯说道：“小乔，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对徒弟没那么严，学业务还靠你自觉。”
“行，师傅，你忙你的事情，我有不懂的地方，再去问你。”
李工长点点头，忽然，他拍一下乔晨的肩膀，嘱咐道：“小乔，我看你是个规矩人，心里有志向，将来肯定有所作为，以后你不要和工区的人混在一起，省着耽误了你，你要多学点儿东西，干点儿正经事。”
乔晨愣怔一下，疑惑不解，吞吞吐吐问道：“为什么？”
“慢慢你就清楚了，走，到我办公室签一份师徒合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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