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坐稳了!”
打点好行装,君慕辰将常兮抱上马背,自己则牵着马儿走下山。
马背上,常兮抿了抿唇,有些羞涩的道:“君大哥,我唤你作大哥,你也唤我的乳名玉儿吧!”
君慕辰心弦微动,低笑一声,“好,玉儿。”
常兮脸上漾起笑容,摇摇晃晃的坐在马背上,看着四周的美丽山景,心情极好的哼起歌来。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君慕辰听得耳朵发红,回头无奈的问:“这是谁人教你唱的?”
常兮眨眨眼,傻乎乎的答:“没人教啊,是我自个儿听来的。”
“你还未出阁,这种曲儿可不能乱唱。”君慕辰肃然道。
“为什么?”常兮撅嘴反问,一脸不乐意的模样。
君慕辰叹气,“你可知那曲子的含意?”
常兮点头,大大方方道:“知道啊!我唱的就是君大哥你呀!”
猝不及防被表白,君慕辰再稳重此刻也有些不能应对,哑口无言中。
常兮灿烂的笑了,意犹未尽的赞道:“君大哥就是曲子里那美无度,美如英,美如玉的人啊!别人我还不给唱呢!”
看着小姑娘天真烂漫,毫不作伪的娇憨姿态,他终于明白她理解的只是字面上意思。
“傻丫头!这曲子是女子赞美心上人的歌,你还小,不能乱唱。”君慕辰语重心长的劝说。
常兮嘟嘴,最后妥协道:“好吧,大哥若不喜欢听,那我就唱别的吧!”
君慕辰愣了一下,想说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合时宜就听常兮开口唱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甜美的歌声萦绕耳边,不知为何,那往常看腻了的山景,今日竟有了别样滋味!
君慕辰摇头一笑,脚步轻快的下山。
·
骑了半日慢马,两人到了桐口镇。
一进镇,君慕辰就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常兮住下。
给小姑娘处理了下伤脚,又给她买了一套干净衣物换洗后,两人便坐在客堂用膳。
“玉儿,你的远亲在定州哪里?”席间,君慕辰问道。
常兮停下筷子,认真回答:“定州泰光城。”
“泰光城?”不料竟会是那个地方,君慕辰深深皱起眉头。
常兮疑问:“怎么了君大哥?”
君慕辰直视常兮的双眼,沉声道:“一个月前洺江发大水,淹了泰光大半个城,后来又突发瘟疫,城里感染者数以万计,情势汹涌危急,朝廷已下旨封城了。”
“什么?”手中的筷子跌落在地,常兮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道:“这是真的?为何我从未听说?”
泰光城爆发瘟疫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把莫须有的远亲定在那里。只是没想到朝廷居然颁下封城旨意,真是天助他也!既被封了城,那他编篡出来的母族柳氏自然也就无法核实。再加上徐州那边早就安排好的商籍和黑风寨大当家的配合,三重保险下,再没有丝毫破绽!
“……旨意才颁布不久,你在路上,没有听说也是寻常。”那头,君慕辰道。
“所以,这是真的了……”常兮喃喃自语着,忽然悲从心来,泪水滑落脸庞,“怎么办君大哥?我的亲人都在泰光城,他们若不在了,我能去哪里?这天大地大,此后,难道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吗?”
常兮哀哀哭泣着,伤痛欲绝。君慕辰静默良久,终于道:“为今之计,只能让你先跟着我去安阳城。到了那,我会派人到泰光城附近打探你的亲族是否有人死里逃生,若是有,我便送你去团聚;若是没有,我再想办法安顿你吧!”
常兮止了哭声,泪眼婆娑的看着君慕辰,依恋的问:“可以吗君大哥?你不嫌玉儿是累赘吗?”
君慕辰叹息一声,摇头道:“怎会!你也别想太多,先吃饭吧,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赶路。”
“嗯。”常兮抹去泪水,认真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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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日奔波,常兮和君慕辰终于到了安阳城。
安阳城乃平州最为繁华的城镇,大街都是用青石板铺就,宽阔的能并排跑下三辆马车。两侧店肆林立,行人骆驿不绝,沿街摊贩的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好不热闹鲜活。
常兮惊叹不已,叽叽喳喳的对君慕辰问这问那,做足了闺阁少女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君慕辰好脾气的一一解答,等到了运通商号的大门前,立在门口的迎客小童认出来人,惊喜道:“少主!是少主!”
“掌柜的,少主来了!”小童冲里堂喊了一声,就小跑过来,对着君慕辰鞠躬作福,堂里的王义中王掌柜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三步并作两步,出门迎接少主。
君慕辰下了马,将常兮抱下来,对王掌柜道:“王叔,你找个嬷嬷来将杨姑娘安顿一下,稍后,去正堂议事。”
“是,少主!”
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少主此次出行,竟会带着一个姑娘,年逾五旬的王义中掩下面上的诧异,对君慕辰的指示照做不误。
常兮犹豫了一下,知道此时再粘着君慕辰会不妥,索性顺着王掌管的安排,到后院住下。
半个时辰后,梳洗完毕的君慕辰和王义中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