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看,这便是那枚血神令了。”王义中从一个木盒里拿出一面巴掌大的令牌递给君慕辰。
那令牌乃是铁制,通体漆黑,正面刻着“日出东方”,反面刻着“月锁大江”,潦草的字迹用朱漆涂抹,尽显凌厉张狂。
“十六年了,没想到这日月神教居然还能死灰复燃……”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血神令,君慕辰语气薄凉。
“可不是!”王义中叹道:“前些时候,那些接到血神令的势力,无一不在月圆之夜惨遭血洗。据传是由一位带着修罗面具的红衣少年犯下的。想必是那魔教余孽贼心不死,苟延残喘多年教导出这么一个小魔头,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要报那灭教之仇。”
“哼!”君慕辰勾唇一笑,神色睥睨傲然,“连问剑山庄都敢招惹,当真是不知死活!此番月圆之夜,定叫那小魔头有来无回!”
王义中闻言大喜,“有少主坐镇,那些宵小之辈岂敢生事!”
定下对敌计策后,君慕辰又详细过问了一番运通商号的日常经营,王义中一一作答,最后,他忐忑的问道:“少主,您带来的那位姑娘……”
君慕辰表情一滞,淡道:“那姑娘名唤杨妙玉,是我在来的路上无意中救下的。正好你问起,便拨派一些人手,去泰光城打探一下是否有一柳姓大户幸存……”顿了一顿,他又道:“顺道再查查桐口镇附近的山匪,近日有没有劫持一辆马车,那马车的主人又是何方人士。”
王义中心里一惊,少主这是在怀疑那姑娘的来历!
“少主,您是说……”王义中语焉不详,君慕辰却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若是多心倒也罢了,若那女子真有可疑之处,也能有备无患。”
这些日子,他感到自己对那个小姑娘越来越动心,然而这心动之中,又夹杂着某些不安。
虽不知这不安是因何而起,但既然决定留下她,那她的来历就一定要弄清楚!
“是,老奴明白了,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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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洗去一身风尘的常兮百无聊赖的坐在桌边,摆弄着桌上精美的骨瓷茶具。
君慕辰此刻绝对是在商议那血神令之事。距离月圆之夜不到十日,届时,师父花隐娘会假扮成他如约上门,至于能否混进问剑山庄,就看那夜的行动了!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常兮的思绪,他起身整了整衣裙,前去开门。
门外,君慕辰含笑问道:“玉儿,想出门逛逛吗?”
常兮眼睛一亮,欣喜的问:“君大哥也一起吗?”
君慕辰点头。
“太好了!”常兮欢呼一声,挽起君慕辰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君慕辰轻咳一声,抽出手臂,叹道:“你的脚还没好利索,我让人抬步辇来。”
常兮小嘴一撅,不乐意道:“我的脚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他往地上跺了两脚,看样子的确没有痛楚。
开什么玩笑,坐步辇的话,怎么跟君慕辰加深感情啊!
君慕辰抵不过小姑娘的坚持,无奈笑道:“好吧,若是走累了,我们再唤轿子。”
常兮喜笑颜开,再度去挽君慕辰的手。
这次,他倒是没拒绝了。
随着君慕辰去了安阳城最热闹的街市,常兮如出笼的鸟儿般看什么都是新奇。
他自小跟着义父和师父在风回谷隐居,直到年满十五,学有所成后才被允许出谷。
而出谷后,又是杀人又是放火,时不时还要回去复命,几乎都没怎么在俗世玩过。
此次得了机会,他一路蹦哒游玩,不时拿起街边小摊摆卖的新鲜玩意儿欣赏把玩。
“看上什么跟大哥说,大哥给你买。”身后,君慕辰笑道。
这百般宠溺的语气听的常兮心中一动。
这几日相处下来,倒是没想到君慕辰人会这么好!虽说是被美色所迷,但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令一直摔打着长大的常兮很是受用,唉,这样的人怎么偏偏会是君家的人?
那个杀害了义父的妻子和他未出世孩儿的君家!
常兮尚在襁褓时,他的故乡,一个边境小村遭了兵祸,整村都被狄族蛮兵屠戮殆尽,唯余他,被路过的常亦荀所救,带回谷中抚养长大。
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活命之举,再加上十来年的养育之恩,义父的仇自然便是他的仇!而义父自神教覆灭后,卧薪尝胆了这么多年,终于在三个月前发动复仇。
那问剑山庄庄主君烈云所中的寒冥掌就是他义父打的,可惜君烈云那老匹夫道行颇深,居然没死,还反伤了义父,致其心脉受损,险象环生,差点回不来风回谷。
常兮得知后,出离愤怒,定下阴险计策,要一举覆灭君家!
前些时候找那些小门小派的麻烦,都是些开胃小菜,目的就是为了在江湖上搅弄起腥风血雨,将日月神教的名头打出去,引起正道哗然瞩目,人人自危。而真正的大头,便要落在君慕辰身上!
等利用君慕辰混进问剑山庄,找准机会下毒,再与义父里应外合,还怕不能将君家从江湖上除名么?
常兮心思电转,面上却异色不显,将手里的小玩意儿依依不舍的放下,小声道:“我已经够麻烦君大哥了,怎么好教大哥再给我买东西?我,看看就行了……”
这般谨慎小心的模样引得君慕辰心生怜惜,宽慰道:“不必在意,你只比我妹妹小几岁,既唤我大哥,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