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是谁检举的还有那么重要吗,人在做天在看,是朱福你的报应来了!”还未等许太傅回话,一旁的官员就忍不住了。
“不管是谁做的这件事,都是为了我们燕国除害,你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许太傅侧眸盯住朱福,浑浊的眼睛瞪大了,目光灼灼,眸色凌厉。
“是,我承认,我朱福是贪没了银子,可你们手上就那么干净吗。”
朱福爬起身来,跪了许久,关节麻木,身子摇摇晃晃,表情狰狞,像是疯了一般。
两队宫中侍卫从大殿外进来,重重将朱福围起来。
“又有哪几个敢说自己配得上一心为民两袖清风?不过是我倒霉,被抓住了柄,你们可千万要将狐狸尾巴藏好了,千万不要被人给捅出来,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皇上,您若是真要抓贪官大约是要将这朝廷全部洗过了,您的这些好臣子个个都跟罪臣差不多,罪臣不能再陪着您了,您可要好好保重龙体。”朱福跪下身子来,朝着龙椅上的苏辛不住的磕着头。
“来人,将朱福押入天牢!”苏辛眼皮一掀。
朱福摘掉自己的官帽,看了又看,不舍得将它放在地上。
昔日耀武扬威的官场红人,如今却是狼狈不堪的缩在黑暗无光的牢房内,硕大的老鼠竟也不惧怕人,就那样在朱福的身边横行,还咬了咬他的衣角。
“来,用饭了。”狱卒端来一碗早就馊了的米饭随意的丢在牢房旁边,看着朱福呸了一声。
闻着味道,老鼠不再流连在朱福的身边了,圆滚的身子跑到那碗饭前欢快的吃了起来。
朱福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双腿,仰头左右动了动脖子,却在上面的牢房的横梁上看到一只黑漆漆的大蜘蛛,毛绒绒的吐着丝,顺着白丝,呲溜呲溜的往他这处滑。
他赶紧移开,脱下鞋子,一下子就拍扁了那正在悠哉悠哉吐着丝的黑蜘蛛。
以前他还得盛宠,手中握实权的时候,那些官员们像是狗皮膏药一般,就差跪在地上舔着脸求他了,如今一落难,没有一个人敢为他说一句话。
这世间的冷暖他早就看透了,可今日一尝,那冰冷更胜从前。
牢房的门打开了,一丝光亮透进来,一个身披黑袍的人跟狱卒说了两句话,提着晦暗不明的灯笼,慢慢地走到了朱福的牢房前,也不言语,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是谁?是来杀我灭口的吗?”朱福抬起头,心中有些慌乱,背着光,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是谁就看不出来了。
“朱福,是我啊!”那人摘下纬帽,将手中的灯笼往上提了提,露出一张美艳的脸蛋儿。
“春娘,你怎么会来这儿?府上怎么样了?”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朱福绷紧的心,松了一口气,赶紧问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那妇人捂着嘴轻笑了两声,上挑的凤眼中满是恨意和厌恶:“怎么,你还不知道啊?唔,你瞧我,这脑子都傻了,如今你身在牢房,人人自危,谁还敢送消息给你。”
“快跟我讲一讲!”
“皇上这几日正在彻查官员,查办了许多和你一样的贪官,另外找你买官位的那些人也统统下马,你的事,都已经定了案,朱家满门抄斩,当然包括你,三日后午门问斩,你那八十岁的老母在听到消息后当场就被气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燕国朝廷经由此事算是被彻底洗了一水,许多官员都被拉下马,京城内现在正是风声鹤唳之时,生怕那官兵抄了自己的府邸。
新皇苏辛也趁着此时将许多不服自己的臣子也都换了下去,安排了许多白衣入朝,那些白衣书生对看中自己的皇上可谓是忠心耿耿,顺带着更加巩固了他的地位。
此话一出,穿着囚服的朱福变了面色,他做的这些事情与朱家人无关,却殃及了整个朱家。
朱府被抄,朱福被押,满门抄斩,老太太听到消息,一下厥过去,灌了汤药,悠悠转醒,又确认一遍之后立刻断了气。
朱家老太太,一品诰命夫人就这样被活活气死,死后也没有人来收尸,被官兵随意的扔到了乱葬岗,大约是被野狗叼了去。
“那你怎么会在此?”按理说,春娘也应该被关进大牢了啊。
可现在她却有着通天的本领,在这样的关头,还能进天牢来看他。
“朱福,你是不是被关傻了,你们朱家被抄家与我何干,我一直都是县令夫人,被你强迫的弱女子罢了,我为什么要为了你朱家去死。”
“你……你前些日子那样的柔情小意,说一生一世都要陪在我身边,如今我落难了,你就这般绝心绝情!”
那妇人嘲讽的一笑,瞪圆了一双眼,俯首看着那个毁了他一生的男子,想起这数月被欺辱的日子,浑身犹如被污泥淹没般恶心。
朱福甚是迷恋春娘,而春娘的心中只有那个无辜惨死的夫君,为了收服春娘的心,他搜罗了许多稀奇百怪的东西送到美人儿的面前只求一笑。
那些物件儿都没有达到朱福的心意,他就蒙着春娘的眼,左绕右绕的带她去了自己堆满了金银珠宝的私库。
出来后的春娘心生一计,但着实是不知道朱福的私库到底是藏在哪里,这几日有人联络她之后,她就假装顺从,处处讨好朱福,好在他洋洋得意时说出点儿什么。
上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春娘查到了线索,原来那藏着金银的地方在朱家的池塘底下,从假山旁移动机关之后,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