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心里想的却是:丫头你可知,在这世间,最为残酷的是人心。
彼时刚过晌午,她依偎在他怀里,小巧玲珑,睡意渐渐袭来,而双手却始终不肯松手。
他望着她笑了。
车子缓缓驱往皇宫,一路上路鸣笙都未曾休憩,拿出萤舞的那只玉笙,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笙管上刻有工整的属于她的名字,视线往下,那隐隐约约刻着的一个小字,可是自己的“路”字?
是的。
这九乌岛乃至周边国土的人,倘若得知除了那众人皆知的路鸣笙的玉笙以外,还有另一只同样能击溃敌人,挽救国家的玉笙,怕是要想尽办法来要这丫头的命吧?
他不可能同时拥有两只笙,更不可能将它藏起来,便只能想办法正大光明地将这玉笙告知天下人,同时也不能威胁到路家。
当然,还有萤舞。
所以,他一定要将萤舞留在自己身边,甚至将其据为己有,纳为妃子,其中的目的,又是不是怕有朝一日会影响到自身利益呢?
一名丫鬟小声询问道:“娘娘,咱们不跟上吗?”
她嗤笑一声:“就是要一前一后回宫,才能有理由在太皇太后面前……”她笑了笑,没有说完。
“娘娘真是明智。”
淑姬待那两人走远,才慢悠悠地起驾回宫。
——
门外有人来报。
元将军说:“启禀太后,想必是陛下已回宫来了。”
那皇太后端坐在那椅子上,怒气冲天:“哦?可是淑妃亲自迎回来的?彻夜不归,太不像话了,一点当皇帝的样子都没有!”
“太后切莫生气,待皇上回来后听他作何解释。”
路鸣笙身后跟着一众随从,右侧跟着的便是萤舞。他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就挑明说自己带回了一个女人,并且要册封其为嫔妃。
“母后,儿臣回来了。”话声落下,又挥挥手将那八匹绸缎递到她母亲面前,笑了笑。
那太后见他尚知晓要哄自己开心,心里的气便是消了几分,却又责备他说:”你还知道回来,害我和你父皇担心。“
“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他望望身旁的女人,继续说:“母后,这位姑娘昨日好心收留我,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作为感谢,让她在这宫中寻一差事做做,如何?”
实际上,从萤舞一进门时,便被那太后瞧得快要被看穿了,只是她并未表现出来。
她故作不知:“依你看,应给她寻一什么差事啊?”
“儿臣想,不如让她来我宫中照顾朕的一日三餐。”
跪在一旁的人心想:“不就是你的妃子吗?”
对面笑笑:“你先下去吧,仅留她一人在此便可,其余人也都退出去。”
随后,一行人都转身出了殿,听及此,萤舞简直是诧异无比,事先他为何没告诉自己还有这么一茬呢?
她内心有些慌张,毕竟是不曾见过如此典雅高贵之人,但表面仍旧镇静,心想,该来的总会来的。
太后动一动手指,一边吃茶,眼睛一直盯着她不放:“你可有何事是要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