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的军营除了靠近皇宫有一处外,其余的都是在汴梁城外,沈少奕一点也不客气,让杨业带着人守住了城门,也不许禁军进驻皇宫边的军营,全都赶出了汴梁城。这些禁军一个个赤手空拳,低垂着脑袋从长街走过,引来了满城百姓的无数欢呼声。
城中的百姓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了,自从赵光义登基这短短的半年多来,京城内外的百姓,可以说都是日子越过越苦了,不管是此次的黄河河堤被炸开引发的洪水,还是赵光义一门心思的大肆搜刮民财,四处刀兵,都让他们苦不堪言。
相比起前朝和赵匡胤在位的这些年,虽然黄河也是偶有水患,但不管是汴梁城内还是城外的百姓,都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苦日子,更别说是提心吊胆的被人围了城了。眼下他们心里才不管是谁来当这个皇帝呢,最主要的是赵光义能够退位,换一个好一些的皇帝。
当然了,传闻传位诏书已经开始写了,驸马爷的意思是让赵光义让位给晋王赵德昭。这些日子,城里城外的百姓也都见到了赵德昭亲力亲为的为受灾的百姓奔忙着,甚至是因言获罪,让赵光义给软禁了起来,最后还锒铛入狱,被送进了天牢,这让他们对赵德昭充满了信心,不求能如先帝在时一般,但总要比赵光义在位时好,能有先帝的一半,那也就足够了。
赵普带着人来了,一众老臣大多垂泪,互相攀谈着,在金銮殿外的广场等着。而沈伦则已经开始带着人去取库银了,毕竟十万贯也不是小数,赵光义要的又是现银,可不是他沈伦一个人可以搬得动的。
此刻的赵德昭,已经梳洗完毕,换上了明黄色的冠服了,由沈少奕陪着站在最前头了,这是皇帝才能穿的,沈少奕认为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在下午,把赵德昭的登基大典简单的办了。这件事由他提出,倒是没有多少人反对。
很快的,便见王继恩自金銮殿中急匆匆的向外走来,手中提着圣旨,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沈少奕却是在这个时候在赵德昭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快步走开了,他已经决定了,除非必要,往后不再涉及大宋的宫中事,除了找到希夷先生之外,他已经准备专心的去陪妻儿了。
他快步出宫,自是没有人敢于阻拦,很快他就找到了明堂的人,眼前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已经不是汴梁城里的事了,这些事有赵普、潘美、杨业、沈伦这些人在,自然用不着他来操心了。
很庆幸的是,他终于得到了第一条有用的消息,有人曾经在汝州境内见到那两辆马车,正一路朝南而去。沈少奕交代了继续搜寻连成的动向之后,便急匆匆的出了汴梁城,快马向着汝州的方向而去。
······
杨业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让杨七带着一千禁军,乘着海船护送赵光义的海船沿着黄河而下,最少也要送他出海,这才能够让人放心。
“杨业这明显就是监视皇上,是怕皇上半路下船吗?”对于赵光义失去了这个皇位,窅娘反而觉得很是开心,如此一来,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再去烦恼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了。
赵光义看得出窅娘眼中的喜悦是发自于内心的,只能在心中苦笑了,他不愿意去打扰窅娘的喜悦,只好半开玩笑的说道:“窅娘,为夫如今已经不是皇帝了,你怎么还皇上皇上的叫,往后要改口了。还有,为夫要是真的半路下船,你会不会怪为夫?”
“皇上?是啊!妾都叫得顺口了,一时想要改口还有些难呢!那往后妾还是称呼您夫君吧!夫君你看,站在这船头上,看这黄河两岸的风景,原来是如此的雄伟,与江南的秀美很是不同,妾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致呢!”
窅娘除了在金陵,北上的时候也一直都在马车里,到了汴梁,便住进了侯府,后来住进了城外的别院,再后来就是皇宫了。除了这些地方,她甚至连汴梁城都没有走出去过,又怎么会有机会见识到如黄河这般与江南大相迥异的景致呢?
她无比兴奋的四处看着,偶尔与赵光义说说笑笑,兴致无比的高昂,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的开心过。也许,这其中也有赵光义终于能够脱离苦海的原因,在她看来,这汴梁城就是苦海,最少是她窅娘的苦海。
这让她忽略了赵光义眼中偶然闪过的一丝伤感,她毕竟不是赵光义,不知道作为一个曾经坐上皇帝位置的男人,要从那个位置上下来,是如何的不甘心,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重回那个位置的机会的。
眺望着逐渐远离的汴梁城的方向,这大好河山,自己就要暂时的离开了,可是总有一天,老子还会回来的。
······
谁也不会想到,远在南方的大理,刚刚平息了一场东部的内乱不久,正是修生养息的时候,南越丁朝却突然出兵三十万,从升龙向北进发,兵分两路,一路直向大理的秀山郡方向而来。
而另外一路,由王子丁琏亲自带领,却是向着邕州、钦州方向而去,这一路却是有二十万人,来势汹汹。
却原来是那丁烨在被送回鸿胪寺后,竟然因为之前受刑,伤口腐烂,没两三日便一命呜呼了。当时鸿胪寺报到了赵光义那里,赵光义正烦恼着李煜的事情,哪里顾得着这个参与了李煜叛乱的小国官员,更何况丁烨连丁朝的王子都不是,死了也就死了。
丁烨的随从中,有人留下处理丁烨的后事,也有的快马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