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李弘携两位夫人和孩子到悬瓮山晋阳大学堂拜访祭酒五剪,并和大学堂里的博士就新政实施中暴露出来的诸多问题进行了商讨。
晚上,李弘和家人拜访宗正许劭,淳于嘉、张喜、赵温、赵谦、韩融、周忠等一批德高望重的原长安旧臣也应邀赶到许府赴宴。宾主言谈甚欢,尽兴而散。
李弘回到大将军府时,廷尉张邈、御史中丞司马防应大将军之邀,已经在府中相候。
李弘和他们稍加寒暄后,话题立即转到了张扬、董昭、魏延等人的身上。李弘的态度很明确,这些人不但要无罪赦免,还要留朝使用,官职上也尽可能升迁,这对将来招抚叛逆、平定天下有莫大的好处。廷尉卿张邈很为难,因为长公主已经三番两次下话,对待叛逆,要严刑峻罚,严惩不怠,决不手软。
“长公主那边,我去说。”李弘笑着安慰道,“你和可马大人想想办法。刑律是死的,判罚量刑是活的,总会有办法。”
“但是长公主坚持……”可马防欲言又止。
“你说吧,我不会向长公主告密。”李弘笑道。
张邈和司马防相视而笑。
“大将军,从长久来看,修改刑律还是必要的。没有刑律遵循,招抚叛逆就无法可依,朝廷有难处,这对加快平定天下的步伐非常不利。”
李弘摇摇头,“刑律修改,首先牵扯到不同的治国策略。长公主和大臣们的矛盾很大,意见很难统一。另外,刑律也关系到社稷的长治久安,关系到社稷的根本,不能轻易改动。我看还是暂时放一放吧。”
“这几年朝廷的重点是平叛,属于非常时期,非常时期应该有特殊的刑律处置叛逆。现在叛逆遍布天下,杀是杀不尽的,必须要宽松刑罚,以安抚为主,诛杀为辅。”李弘看看两人,笑着说道,“长公主虽然坚持以法治国,但特殊时期还是需要特殊对待,不能一概视之。你们可以策略一点,在刑律允许的范围内,想点办法说服长公主。”
张邈和司马防心领神会。
“大将军什么时候离开晋阳?”司马防问道。
“等北军返回晋阳后,我就动身弱上。”李弘笑道,“大概还有四、五天。司马大人有什么事吗?”
“我这就回去拟写奏章。”可马防说道,“此事重大,还是趁着大将军在朝的时候,督请长公主答应为好。”
李弘笑着连连摇头,“难道我不在了。你们就做不成事?”
送走张邈和司马防,李弘匆匆走进了书房。
贾诩、傅干、陈群、袁涣等两府大吏正在商讨新官制。因为大将军李弘很快就要离开晋阳,所以太傅蔡邕等大臣连夜拟定了新官制的初步议案,并派人送到了长公主和朝中公卿大臣们的手上。大司马大将军府拿到这份新官制的议案后,贾诩等人都很吃惊,急忙督请李弘回府,但李弘不以为意,直到半夜才走进了书房。
贾诩把案几上的文卷递给了李弘。李弘拿在手中,却没有看,“你们商量很长时间了,有什么看法?”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没有说话。
李弘随即把文卷放到了案几上,“这么说,你们没有意见了?既然没有意见,我也没必要看了。”
“大将军还是看看吧。”贾诩叹道,“长公主是个天才。”
“是吗?”李弘丝毫没有诧异,“贾大人请说说。”
这个新官制完全体现了以长公主为首的坚持“以法治国”的一帮官吏的治国思路。
这些人主张“不法古、不循今”,锐意改革,从这份新官制来看,他们不仅仅是锐意改革,而且还改革得很彻底。
这些人推行“法”、“术”、“势”相结合的治国方略,突出强调君权的至高无上。新官制中有两个惊人的创举,一是增设了中书监,并以中书监为中朝,和内朝互相呼应,皇权大为稳固。二是把尚书台划出外朝,成为和外朝平起平坐的独立机构,并且把尚书台迁出了宫中。这两个惊人的创举正是为了加强和巩固皇权,让君主的地位更加崇高。
过去长公主主政,四位大臣参隶尚书事辅政。长公主一个人督领内朝,而中朝则由长公主和四位辅弼大臣共同督领,尚书台的权力被五个人瓜分了。
现在增设中书监,以中书监为中朝后,长公主就一个人督领了中朝、内朝,手中的国政决策权急剧扩大,权力骤增。
尚书台迁出宫中后,由大将军督领。由于大将军身份特殊,又是辅政的大司马大将军,所以依然拥有参予国政决策的权力,另外还独自拥有兵事上的决策权。
现在尚书台是个和外朝平起平坐的独立机构,不再承担中朝的一部分职权,因此国政上的决策权有所减少,但随着机构的扩大,尚书台本身拥有的一部分相权即行政执行权却随之扩大了。尚书台依旧权重。
外朝诸府因为改设以丞相为首的三公九卿制,相权迅速扩大,但让外朝大臣耿耿于怀的是,它的一部分被中朝夺去的国政决策权因为中书监的设置,还是被长公主控制着,而尚书台的独立和迁出宫中,又让自己的一部分行政执行权和尚书台拥有的行政执行权重叠了。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对外朝非常不利的格局。
尚书台和外朝诸府都可以接受中朝的指令,执行皇帝的命令。皇帝倚重和信任尚书台,决策后的政事都让尚书台去执行。那么外朝诸府形同虚设,没事可干了。反之,尚书台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