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培炎与邓弗里、老人艾伯特没有离开泰清阁。
其实该算是被街上的军警们给“堵”在门口儿了。在往常的时候他们不会来得这样快,但今日北山市算是遭了“雪灾”,大批警力都在街上救灾、维持治安。城防军队伍也在昨夜时就开进市区,到天明还未离开。
而泰清园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一旦有巨响以及异象出现,警力立即在一分钟之内开到。实际上到这时候他们还没弄清楚究竟是修行人或者妖族斗法,还是真有bào zhà wù被引爆了。
这座城市当中的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未见过二级修士出手是怎样的情景。
在这种情况下郁培炎没法儿露面一旦被人认出来,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他自不是见不得人的,但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忽然出现在北山,必会引来许多人的猜测,可能带来麻烦。
因此当鱼太素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唯有老人仍坐着。而郁培炎皱了眉,正在向窗外看。
转脸看到鱼太素才忍不住低声说:“鱼xiao jie,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说过……”
鱼太素将紫金葫芦丢在桌上。
咚的一声闷响,大理石的桌面被砸出一个深坑。
“两分钟之内,郁培炎。我把他带给你了。”
郁培炎愣了愣,才看这葫芦:“李清焰在里面?”
“算是尸首在里面吧。”鱼太素说,“这件宝贝不错。由我来催动,一分钟之后他会化为灵力现在就正在转化阶段。”
郁培炎的目光在这葫芦上停留片刻:“这个过程,痛苦么?”
鱼太素冷冷地看他:“我不是来行刑取乐的。即便痛苦,也不是我的本意。”
“抱歉,鱼xiao jie。我没有叫你亲自折磨他的意思。”郁培炎笑笑,很快又冷了脸,厌恶地看这葫芦,“但只是看到这样的人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叫我略感欣慰。总有些人……自以为无所不能可以挣脱世间一切束缚。但到头来几乎都是这样的下场……化为尘埃,葬在历史里,留不下半点痕迹。”
老人艾伯特低咳一声:“郁先生,既然你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该走了。”
但郁培炎摆摆手:“艾伯特先生,请留步。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不等老人答话,他已说:“我听说昨天夜里北山上空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些人说今天的这场雪和那东西的出现有关系我想听一听您的看法。”
艾伯特想了想:“如果是我说那可能是一个神灵,您会怎么想?”
郁培炎哑然失笑:“我不会信。”
艾伯特低叹一声:“今天来到北山市,也是为了那个东西。丹佛说昨夜她出现的时候,曾与李清焰做过一次对视。然后她像受了惊,立即离开了北山市。在来到这儿之前我去过昨夜战斗的现场……我在那里感受到了一些残存的力量。”
“一些和我曾在赫尔辛基**ào zhà时感受到的力量相同的东西。郁先生,你知道我向来将我们的异能看作是神灵的恩赐。既然我也在昨夜的现场感受到了同样的力量,那么我就认为她或许是神灵。”
郁培炎微微一笑:“和李清焰对视一次,然后被惊走的神灵?”
“这也许只是个误解。丹佛看到她与他对视但也许当时的情况未必是我们人类所能理解的。我们看到了木星的大红斑,难道会觉得是它在与我们对视么?何况现在的事情已经证明,李清焰不是我要找的人……他能被凡人杀死的。被囚禁在这种东西里的人……”
老人看看桌上的紫金葫芦,摇摇头不再说下去。
郁培炎也摇头:“艾伯特先生从前说你们的异能是神灵的力量,我一直认为那是一种比喻。以显您对它们有多么重视、多么珍惜。但现在……您似乎真的相信世界上有神这种东西的存在?”
也许因为李清焰已经被收在葫芦当中即将死去、大仇得报,郁培炎的精神变得振奋,由此他的言语也变得尖锐起来。他这样的人该不常以这种口吻说话,但如今似乎意味着的确对于艾伯特笃信“神灵”存在这种事感到意外。
但这种语气似乎也叫老人略有了些兴趣。他微笑起来:“郁先生因我相信神灵的存在而感到惊讶,我也同样因郁先生不信而感到惊讶。说起修行的技术,亚细亚本土人从五千年前开始就已经遥遥领先了你们曾经创造了那样多的神迹、成就……却不信神么?难道你们不也为神通、术法的出现而感到困惑么?”
郁培炎失笑:“艾伯特先生,正是因此,我们才很难信神。我们之中的很多人都认为从来就没有什么神仙、救世主。即便皇帝自称天子,也一样被我们驱逐了。这正是因为亚细亚本土人在古时候修行技术的发达软弱和无力的人才会对未知而神秘的东西感到敬畏,从而将其抽象为神。”
“但我们这里的人,在上古时候就已经具有了神仙的本领。移山填海、腾云驾雾……要说神,那些修行人自己就是神。为什么还要再抽象出一个更在凡世之上的存在去膜拜呢?我们不需要精神寄托、庇护。因为我们相信人定胜天,自己才是命运的主宰者、自己就是自己的庇护者。”
他这些话已经有了些不大友好的意味。邓弗里忍不住说:“但在中华流派当中的确有许多神灵的形象存在。紫薇帝君、九天星君等等。这些……”
“塑造出这些形象不是为了膜拜、祈求,而是技术原因。在古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