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清楚他们的丰饶女神工程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艾伯特先生与亚美利加的一位高层有不错的私交您是否得到了一些更加准确的信息?”
老人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原来郁先生想问的是这个。”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约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在此其间鱼太素没有抱怨这些话无聊,但也没在听。她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桌上的紫金葫芦,将神识牢牢锁定了它。
这法宝曾是唐博青的,如今他的意识也在其中。鱼太素没有驭使这法宝的咒诀,但她修为高深灵力充沛,同样能强行驱动它。但这意味着她没法儿与这宝贝建立某种“有效连接”不能详细地了解其中是怎样的情况。
但倒是可以感觉到这葫芦其实现在说是唐博青也未尝不可的“情绪”。
李清焰被她强行拘入其中的时候,这葫芦变得快活而激愤起来。似乎因为这“妖魔”终于落入他的掌握,他终可在失去人形之后将其生生炼成灵力报仇雪恨了。
而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也一直都是这种情绪。倘若这葫芦现在是个人,一定是在咬牙切齿地慢慢将李清焰给搅成渣的。为保这个过程万无一失,鱼太素在刚刚将李清焰收伏的时候就已经向这葫芦里注入了些自己的灵力。
要说这东西从前是个磨盘,那么得了她的灵力之后,可就成了个专门回收钢铁的粉碎机了。如今一分钟过去……李清焰该已彻底化为灵力。
但问题是此刻这葫芦的情绪仍旧激荡起伏,好像仍在与人角力。
鱼太素微微皱了眉,不清楚其中是否出了什么状况。
郁培炎又与艾伯特交谈了几句。虽然言辞并不激烈,但话语中已开始有些强硬的意味出现。他此行其实主要不是为了李清焰,甚至主要不是为了郁如琢。
叫李清焰的妖魔应该死。但只要他想,他什么时候死去只是时间问题。他是做大事的人,不会仅为了替他的孙女报仇就带一个二级修士跑到北山这边来虽然郁如琢的死的确叫他心痛、愤怒,可这些情绪不会令他做出不利于自己的决断、像个没头脑的年轻人一样,在怒火的驱动之下抛下一切跑来兴师问罪。
其实仅是以郁如琢的死为借口,带鱼太素来问艾伯特一些问题。但这位鱼xiao jie不喜欢他处理的这些“政事”,倒是丧亲之情可以打动她。
郁培炎说到这儿的时候,分神去观察鱼太素的反应。有这位二级修士在此,艾伯特没法儿自顾自地离开。但他自己也得尽量叫这位鱼xiao jie不会太不耐烦……这种级别的修士,的确有了说话做事都随心性而为的资本。如果她忽然冷着脸推开门走了,局面将变得非常尴尬。
因而注意到了鱼太素的反应她微皱了眉,盯着桌上的紫金葫芦。
于是郁培炎问:“鱼xiao jie,怎么了?”
因他这一问,四人的目光倒都转到这葫芦上了。
“现在……该已经化尽了。”鱼太素低声说,“却并没有。”
说了这话她伸手去碰那葫芦:“不对劲儿。”
李清焰也觉得不对劲儿。
在他被收进这葫芦当中之后。
无论在进修班还是在训练营的时候,他都接触过不少法宝。像紫金葫芦这种将人收入其中再炼化或者造成伤害的,都可被归类为“禁制型法宝”。
之所以对这葫芦有恃无恐,是因为无论唐博青还是鱼太素都误判了一个问题。
他不畏惧修行人那种“叫人不要做什么”的禁制,不是因为他体内的禁制强大、因此将旁的都排斥了。而是因为他真的不怕。
世间修行术法虽然看起来难以解释,但实际上也遵循着另一套规律或者规则。只不过那些规则是现代科学技术所暂时无法认知的,因而看起来飘渺神秘。然而本质上,也有道理可循。
神通术法遵循那些规则发生作用,由此才能代代传承下来。倘若真是什么灵异古怪摸不着头脑的玩意儿,也就没法儿批量式地向其他人传授了。
但在之前十几年的经历当中,李清焰慢慢意识到那些术法所遵循的某些规律,好像对他不起作用。就仿佛他自己有一部分是跳脱于这个世界之外的,没法儿同那些规律契合。似乎也正是因此,他才难以修行。
而紫金葫芦要炼化人,同样要遵循那些修行秘法的规律。禁制之类的玩意儿既然对他不起作用,也就不可能真地将他炼化。鱼太素境界高、灵力强,能将他给强行拘了,那他就在这里面待着。
她总得再把葫芦给打开,他可以趁那时候溜走。他现出了神魔身也算得上是二级,一个二级打定了主意要逃,另外一个是很难将其杀死的。
拖了这么久,他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大雪封路,老温一家一定被困住了。因此他来这儿叫自己吸引了郁培炎极其属下所有的注意力,好叫他们将怒意宣泄到自己身上,而无暇再去找老温他们。
虽说郁培炎真向那两个妖族亲自动手的概率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