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一过,是仪便着手准备渡江北上九江同袁术商谈结盟之事,约定一月之内必回曲阿,于是刘基便留在曲阿等待是仪赶回来。
兴平二年,正月二十日。
天子使臣侍中刘艾抵达曲阿,此时刘基从二位弟弟的书房中出来,听闻消息,便立马赶去州府迎接。
“扬州刺史刘繇贵听接旨。”侍中刘艾居于州府上首,手捧黄绢,想来应该是圣旨,身边的侍从则各持符节,印玺。
待刘繇、刘基等一干人员跪拜在地之后,刘艾朗声道:“自董卓逆乱以来,天下纷争,各地诸侯皆不思报效国家,扬州刺史刘繇忠心为国,数次进贡朝廷,如今又平定吴郡严白虎之乱,功在社稷,朕心甚慰,今以刘繇为扬州牧、振武将军,袭爵吴侯,万望公念在宗亲身份,心怀社稷,勿负朕恩。前番所表奏之孙邵领吴郡太守、刘基领会稽太守,此二人皆是大汉肱骨栋梁,朕一并应允,今后吴侯任免太守,可自行裁决,不必上奏。”
“臣谢陛下圣恩。”刘繇等人再次拜道。
刘艾将圣旨递交给刘繇,并从侍从手中取过扬州牧的符节印信,也递交给刘繇,然后说道:“吴侯快快请起。”
刘繇等人这才缓缓起身,然后刘繇吩咐大摆筵席,设宴款待刘艾,席间刘繇和刘艾讲述刘基平定吴郡。会稽的征战经过,刘艾在一旁微笑致意,频频点头。
刘艾也没有想到被刘繇的儿子刘基这么年轻,就已有此作为,而且如今已是一郡太守,也是忍不住赞叹道:“吴侯有此麒麟儿,江东必然大兴。”
“刘侍中谬赞。”刘繇心中欢喜,然后又将扬州州府一干人等介绍给刘艾,说道:“刘侍中观我江东人才如何?”
刘艾点头道:“子将先生人称平舆二龙,名闻天下,才智过人,就连我心中也是崇敬。而王景兴名贯中州,海内所宗,高才博雅,亦是一时俊杰,江东如此人才济济,我倒是应当恭喜吴侯了,倘若日后天子蒙难,还望吴侯能够出手相助。”
刘繇忙起身,“刘侍中这是什么话,繇身为大汉之臣,如今镇守一方,自当为天子分忧解难。”
刘艾叹了口气道:“如今像吴侯这般忠心为国的人实在不多,此番回去,我必向陛下言明吴侯忠心。”
刘繇这才放下坐下,问道:“还想请问刘侍中,天子如今在长安如何?”
刘艾长叹一声,默不作声,合起双眼,眼泪却是从刘艾脸上流淌了下来。
刘基不禁感慨,看来两汉四百多年的统治早已是深入人心,对大汉忠心耿耿的人还是有很多,刘基并不认为他们这是愚忠,国恒以弱亡,独汉以强亡,也确实可惜。
刘繇大惊失色,狠狠地抓住衣袖,道:“天子蒙难,我等寝食难安也。”
“自董卓乱政以来,天子便数遭劫难,董卓虽死,如今李傕,郭汜等辈把持朝政,随自己喜好任免官员,又常纵兵劫掠,比之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三辅地区早已一片狼藉。去岁年末至今,李傕等人又相互猜忌,争权夺利,劫持公卿大臣。。。哎”刘艾说着说着眼泪流的更多了。
“真是岂有此理。”刘繇等人愤愤不平,却又是无可奈何。
刘基心中则在想着如今李傕郭汜逆乱,天子即将东归,自己到底该作何选择。
宴席尽散,刘繇等人心情沉重,便安排刘艾前去休息。刘基陪同刘艾前去客房,进入房间之后,刘基摒去下人,对刘艾施礼道:“刘基见过刘侍中。”
刘艾还没有从刚刚的悲伤中平复过来,不过还是回礼道:“不知刘府君有何事?”
“侍中此来扬州,过九江之地时,可曾听过一句谶语,代汉者,当涂高也?”刘基问道。
刘艾略一沉吟,“确有此事,但不知其中何意。”
“袁术字公路,正应其谶。九江之地,皆在传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
“刘府君是说袁术要造反?”刘艾大惊。
“如今袁术反心江东人尽皆知,只是侍中远在长安,才未曾知道而已。袁术得孙坚玉玺,私自藏匿,不过一两年必然造反,刘侍中回去之后可劝天子多多留意。”刘基点头道。
刘艾神情担忧,他一心为汉室,痛心疾首道:“想不到袁术身为四世三公之家,却心怀反心,实在可恨。只是如今天子尚陷于李郭二贼之首,即使知道袁术谋反亦是无能为力啊?”
突然刘艾想起在九江袁术府中,听闻刘繇欲同袁术结盟之事,问道:“只不过刘府君明知袁术必反,为何还要遣使前去同袁术结盟。”
“刘侍中放心,家父忠心汉室,绝不会同袁术做那谋逆之事,至于同袁术结盟,实乃形势所迫,如今江东四郡,仍有豫章等地不服我父之令,而袁术势大,难以与之抗衡,故而遣使结盟以怠术心。”刘基正色道,“待袁术真要谋反之时,我江东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为陛下分忧,即使拼尽全力也要保全大汉疆土。”
“吴侯忠心耿耿,实大汉之幸,此番回去我定禀明陛下。”刘艾这才放心。
“只是豫章太守周术不听我父之命,他日想要北上讨伐袁术,难免会成为掣肘,还望刘侍中向陛下言明,让我等出兵收复豫章。”刘基道。
刘艾点了点头道:“豫章太守周术病重,前番李傕已传圣命,表太尉、骠骑将军朱儁之子朱皓为豫章太守,想来很快命令就会传达下来。不过刘府君既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