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倒还整洁,但秦提督往外走时眼里多了抹疑惑。
这偌大的地窖建来却没放什么东西,席柏言本意是用它干嘛来了?
秦府的人动作很快,不超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把人秘密带了来。
他正昏迷着,又被蒙了眼。
叶南尽叫人搬来两条长椅拼凑到一起,再把面具师脸朝下绑到上头,捆得严严实实。
秦提督在一旁看着他捆人的娴熟的手法,心里也暗暗记下,席柏言这管家很不简单。
按照主子的吩咐,叶南尽又取了一张特别钝的刀,再找来磨刀石和一破了的碗,一切准备妥当后一捧水泼醒了他。
席柏言坐在他对面的太师椅里,他一抬脸便能看到。
面具师迷迷糊糊地醒来,被从脖子里灌了水进去,那一片冷得他一个哆嗦。
“这是哪儿?”他惊疑地盯着席柏言,“你是谁?”
秦提督就坐在边上,面容肃然。
“秦大人审问了你两天一夜,你是半个字也不透露,我倒是好奇,你所坚守的,比得上你的命重要?”席柏言开门见山不绕弯子。
面具师也看见了秦提督,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若干出出卖人的勾当,日后还有谁敢找我做生意?没人找我我就赚不到银子养活不了自己,那不如死了算了。”
“你也二十五六了,以前贫苦找不到媳妇,可现下不同,你有相中的姑娘……”席柏言缓慢地说着,语气在昏暗的环境中更为渗人。
他眸光一闪,面上露着挣扎,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将他的底摸了个遍。
活到这个岁数,好不容易遇到个也相中自己的姑娘,可不愿让她出什么岔子。
面具师强撑着镇定笑对他,“虽认不出你是谁,但看你贵气显扬,想来也许是朝中的某官……你们官场上的麻烦事为什么要牵扯上我们普通百姓?我不过是凭手艺混口饭吃。”
“你这口饭吃得是把你给噎着了。”席柏言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你还不知自己这手艺得罪到了谁头上?你以为你在我这嘴硬不说便能糊弄过去?”
他已经在犹豫,何况他干这行求的是生,也赚了不少银子,大不了回去就不做这个了,跟姑娘回乡下种田也自在些。
然而那大官找上他时说得恐吓之言犹在耳边,他也怕逃过这边逃不过那个大官的手心,而且眼前这两人也没说事后会放了他。
面具师咽了口口水,从眼里可看出他的徘徊不定。
席柏言心里有了数,对叶南尽使了个眼色,他点头,走近面具师提起他的手,握着刀便要砍下去。
“你还不说,我只能给你点教训尝尝。”
叶南尽手中的刀应声而落,在面具师手背上用力地滑过,因为刀很钝,故而伤口并不明显,只一道红痕,都没出血。
可面具师看不见这一幕,他感受到的疼是真实的,他整个人紧绷,又听到“滴答”“滴答”的似他“伤处”流出的鲜血砸向地面的声响。
是叶南尽碰歪了装着水的破碗,水滴声和真正流血的声音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