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正从那边传来,像是有人走近。
我们立刻警觉起来,握紧手里的棍子,蓄势待发,紧张得像拉满弦的弓。等了一会儿,只听见那声音越来越近,却不见人影。
“谁?谁在那?tmd!别鬼鬼祟祟的,痛快的给小爷滚出来!”
林青终于绷不住了,叫嚣起来,给自己壮胆。
“呜——汪,汪汪,呜——汪汪......”
这声音......好熟悉啊!但,怎么会?
“靠!那个变态二尾子,装神弄鬼的没把我们吓死,这会儿又放狗过来!真是不要脸的够可以!不过,这技能不升反降啊,黔驴技穷了?”林青又开启了混不吝小爷的模式,但我知道,他有些紧张,也有些烦躁。
我没理会他,认真听着前面传来的狗叫。
“汪汪,呜——汪,呜——汪,汪汪......”叫声越来越凶,应该是听到林青的话了。
“来吧!小爷我久病变成老中医,专治各种不服气,打狗棍在手,还怕你个狗?尽管放狗过来!来一只我撂一只,来两只我撂一双,灭你个全军覆没慨而慷!”林青箭步一迈,弓腰,提棍,双目炯炯,准备迎击。
“缘果?”我犹豫的喊了一嗓子。
却把旁边的林青吓了一跳,刚端好的架势,当即垮掉——
“我......”他瞪着我,“靠”字刚要出口,又顿住,随即转了语气换了词,“天!你干嘛?”
转的挺快嘛,说到做到?
嗯,有待时间检验。
我绷着脸,看向前面的林子,没理他。
“呜——咛——,嗯嗯——呜......”刚才的狂吠,变成了软糯的嘤咛。
“真的是缘果!缘果,果果,我在这,这呢!”
我扔了棍子,激动的向前踉跄着“跑”了几步,隐约瞧见茂林下面,隆盛的草丛里,一道黑黑的身影窜了过来。
小家伙正披荆斩棘的迎向我,刚到我脚边,就噌的一下,蹿到了我怀里。我急忙接住,抱稳,它狠命摇着尾巴,一个劲儿的舔我。
“这是你的狗?”林青也赶了过来,“这么个小不点儿,挺厉害嘛,居然叫出了藏獒的声势!别是外强中干啊,只会唬人没真功夫......”
外强中干......说的是你自己吧?
我没理他,不断抚着缘果的毛,应和它舔我的热情。
风一吹,眼睛一热,眼泪都快下来了,终于见到亲人了!
“心辰?小心辰?是你吗?”林子里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哇!真的是见到亲人了啊!
“舍......舍安师兄?”我放下缘果,继续踉跄着迎过去。
一看到舍安师兄,我就扑挂到他身上,哇哇的大哭、特哭、痛哭起来。小缘果在我们脚边转着圈的跳来跳去。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舍安师兄扶着我的背,边给我顺气,边安慰我。
“咳,咳,那个......心儿,你控制控制,快别哭了,弄的我都t......想哭了,要不你给我腾腾地儿,你这师兄的肩膀也借我哭会儿吧。”
不知我哭了多久,大脑缺氧发闷,昏昏的正有点想睡,冷不丁听林青这么一说,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一下没控制住,一管子鼻涕直接喷到了舍安师兄的衣服上......
这下好了,睡意一扫而光,真是振奋了精神!羞愧啊羞愧,我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讪讪的从师兄身前起来,刚才哭过劲儿了,抽抽涕涕的没完没了,还一劲儿的震颤点头,怎么也控制不住。
我于哭这一项上,向来没什么经验,这会儿才知道,哭抽了、哭背气、哭晕了......是一种什么体验。哭成这样,可要怎么收场啊?
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得,我还是憋着吧......你不想给我腾地方就直说,用不着祸祸你师兄衣服啊。”林青啧啧的摇着头。
我正愁找不到东西给师兄擦衣服,就听林青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嘴欠。
我记得林青的爸爸是东北人,他小时候说起话来,就时不常的带些个东北的调调......
“论,祸祸......衣,衣服,哪......哪有,你......本,本事大?这,是谁......眼,眼泪......鼻涕......蹭,蹭我......一,一身的?”我抽泣着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利索,真是太丢人了!
但还不忘学着他的腔调揶揄回去,并揪着肩膀上的衣料给他看——
那些不明液体的水渍印迹,皱皱巴巴的结成几个斑驳的不规则图案。硬硬的质感,表明它们的成分是多么的丰富......
还说我呢,证据全在这了!
林青顿时蔫儿,立马低了头红着脸,不再说话,连喘气的声音都轻了。
我刚要趁胜追击,好好扳回一局,鼻子就被人捏住了。舍安师兄正用面巾纸包着我的鼻头......
“心辰,先把鼻涕擤了。”他提醒我。
天啊,我不会是挂着鼻涕跟林青掰扯的吧?
我急忙双手捂着覆了纸巾的鼻子,接替了师兄的动作。
“师,师兄......对......对不,起......”
虽然,纸巾挡了我半张脸,但也盖不住满脸的红涨,这效果绝不亚于林青。
舍安师兄轻轻一笑——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多大点事儿?不过,从小到大,都没见你这么哭过。”他大手在我脑袋上揉了揉,算是安慰。
是啊,长这么大,我也没怎么哭过,仅有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