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心”就是修行,可为什么我的师兄们,每次来庙上,他们向师父们问的问题,及私下里互相交流的种种修行经验,都不是这些?
这是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弄不明白的问题。
我打坐练双盘,是听了他们说熬腿子的种种痛苦,就自己试练着坐。之后,竟也乐此不疲。
我施食背仪轨,也是听他们说想施食又碍于种种灵异感应而不敢做,就搞来法本照着做,这一做,就好多年没有停下......
在这条修行的路上,我多半是胡乱鼓捣,发明创造,自学成才(盲修瞎练)......
这么多年下来,不论我怎么折腾,慈安师父都不管,她只对我放之任之。
但我经常会惹得其他师父们,对我失望摇头,一通训诫,说我不明佛的真正教义,白瞎这么好的条件。
我确实不“明”啊,也没人跟我说啊,只一味让我“看心”,说“看心”就能“明”,但这么多年,我也没“明”过啊......
不过,昨晚在那个空间的洞子里,还有刚才消融在“牛乳”中的一瞬......我似乎尝到了一点“明”的滋味儿......
“啥?啥滋味?”林青忍不住又问。
“这个......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哦,好吧。就算你讲的明白,估计我也理解不了,反正是好事情,对吧?”
我点点头,这样看来,应该是天大的好事。
“老话怎么说来着......哎呀,话到嘴边想不起来了,就是那个老头把马丢了,后来儿子又摔断腿的那个......”他一个劲儿的拍脑门儿。
我看他急得那样就想笑——
也不知在异空间的洞子里,爆出“人生自古谁无死,不如自挂东南枝。”的人是谁,那一声声雷句言犹在耳,真叫一个溜啊。
没想到,他也有卡带的时候。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提醒道。
“对对,就是这句!也就是说,虽然,我们昨晚经历那么多变态的事情,差点连小命都交代进去了,但对你来说,是非常好的事情。”
我就说,这小子有悟性!
我先前只想着,自己过去造作了啥,得了这么个果报。可他却转了角度,看到了这件事背后的意义。
“其实,对我更是好事,这可真是开了眼界,常人哪见过这个?估计回去吹牛皮,都没人信......而且,还学了点保命的本事,起码对佛法有了些了解,我这可是实践出真知啊。你那些师兄们,估计也没像我这么实践过。”他得意洋洋的,又嘿嘿傻笑道:“最重要的是,咱俩现在可是过了命的交情了!”他相当豪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弄得好像,我们都是电视剧里义薄云天、称兄道弟的大侠似的......其实,我们不过就是两个狼狈不堪、勾肩搭背的小虾米......
我没理他,也没出口打击他,就让他做做豪气干云的侠客梦吧。这世上,能把昨晚那通经历,当作荣誉的人,估计也就他了。
“还是慈安师父说的对,你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连我都顺带着化险为夷了。而且,你这广学博闻的架势,比我还多懂门语言......”
“什么语言?”
“就是你叽里呱啦念的那些我听不懂的咒,还有画的那些个符......”
“那是种子字,不是符!”
“哦,哦,种子字,种子字......你看你比我多多少学问啊,你学校正经的课程也没耽误吧?”
是啊,虽然,佛门的种种知识,我学了不少,但国家的正统教育,我也没落下。
如果不是那件事,我会在城里完成小学、初中的学业。也正因为那件事,让我多得了九年无忧的山间岁月。
但不久后,我还是要到城里去读高中的——
k市a中。
这是我考上的,更是被慈安师父命令要求考上的。
“你真的也是a中的?太好了,我们居然又要同校了!”林青激动的晃着我的肩膀。
“你想干嘛?”我侧头看他。
“沾光啊,你这小福人儿,昨晚的大难都过来了,跟着你绝对没坏处。你的跟班我当定了!”
“都说了,观......”
“对呀,观察你不也得让我跟着吗,不然远了你怎么观察?这可真是‘近水楼台’呀。”
“......”你赢了,终于怼得我没话说了。
早就知道,这小子是个麻烦!我真是后悔跟他说这些,我怎么就什么都跟他说了呢?
我这一路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话多?按理说,话痨的是他啊。
我得捋一捋,怎么就把底子全亮了呢——
起初,是他在我耳边没完没了的聒噪,我不过是烦了回应两句。后来,怎么就说了那么多?
寺里的日常修行,大多止语,就是说话也要谨言慎行。
所以,长这么大,我向来都不是多话的孩子,也没这么多牢骚和意见,就算是有,顶多在心里瞎嘀咕......
我承认,我心理活动是挺多的......所以,师父们让我看心,也是对的。
可现在,我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对,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不过,他倒是挺开心......不对,这会儿怎么又变脸了,这心性无常的也太快了吧?
林青停了步,死活不走了——
“心儿,你是不是记错了?虽然,你在这长大,但这山里的林子大多一个样,你再仔细看看。”
是啊,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既没遇到人,也没看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