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灯在地面上来回扫过,寻找残存活口。她顺着追光看过去,只见一片狼藉。死伤的全都是对面的人,言淮他们大获全胜。
此刻她才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宁愿付出沉重的代价,也不愿做言淮的敌人。
陈家到底是太自负,竟然以为靠偷袭就能扳倒言淮。
殊不知,对方早就窥探一切,只待他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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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几分钟的修整后,火车重新开动,开始沿着轨道向前行驶。
一名言家手下敲开了她的房门,说是言淮让她去咖啡厅一趟。
说是咖啡厅,其实就是专门辟出来的一节车厢。
穿过长长的走廊,快接近时,手下提前为她推开玻璃门。言淮、达苏还有几个军方人物,都在里面。
桌椅都被拉得远远地,腾出大片的空地,地上跪着一排手脚被绑住的人。
她依次看过去,目光停在最后一名男子脸上。
拍卖会上,这个人的态度嚣张无比,最后又灰溜溜地离开,她不会认错。
陈留声。
言淮和达苏正在商议事情,一时没注意到她。那名手下在他身后提醒后,他才回头.
一看到是她,立刻走过来将她揽住,带着她和达苏等人打招呼。
刚经历了一场火拼,他们身上都留着一股硝烟味。时燃靠在言淮身侧,低下头去看地上那排跪着的人。
“就是他们?”
她出声问。
陈家的人都被塞住了嘴巴,不能说话。
言淮看过去,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陈氏一族的几个代表人物,都在这里了。”
达苏在旁好奇的追问,“言太太也认识?”
她看了眼言淮,见他没有表示,才点点头,“曾在利雅得偶然见过,不过并没有什么交集。”
达苏笑了,耐心很好地和她解释。
“言太太有所不知,这群陈家人可是言先生和巴沙将军的眼中钉。陈家早年鼎盛的时候,占据了金三角五成以上的赌场和毒品生意,他们还在湄公河流域设关卡收取保护费,打劫来往商船,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时燃顿时了然。
陈留声和言淮之间的纠葛她是知道的,但陈留声居然会得罪泰国军方权贵,她起初还不明就里。现在听达苏解释后总算明白,陈家做大后野心日益膨胀,做了不该做的事,侵占了不该妄想的利益,自然要被红牌罚出局。
“把他嘴里的东西拿掉。”
言淮忽然在这时开口,对着陈留声微抬下颌。
很快有手下走过去,将几人口中叼着的柔软布团扯下来,力道毫不留情。
陈留声张口吐出一团血迹。
他左腿的裤管上血迹斑斑,应该是被子弹打中了一条腿,面上也是青肿交加,显然被绑来之前还被暴揍了一顿。
此刻瞥见言淮居高临下的神色,居然兀自笑开,神色狰狞。
“言老板还真是厉害,我费尽心思搞了这么一出,到头来居然被你反算计一场。”
言淮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谈不上厉害,只不过曾经花了三年时间研究你的起家史,以及陈家在泰国缅甸边境的活动,你那些惯用的手段,我大概了解的七七八八。”
陈留声脸色骤然一变,很久后才扯着裂开的嘴角,讥笑了一声。
“这两年因为你从中作梗,我陈家在金三角的赌场要么关门,要么被公家收押。生意毁了大半,弟兄们也散了大半,我带着剩下的人退居泰缅交界处的深山老林,好不容易休整了一段,你居然还死咬不放,和巴沙一起合伙来搞我。”
他面容上血迹斑驳,很是狰狞,看不出是恼怒还是不甘,语气却带着凛冽的恨意。
“竟不知道我陈某人哪里得罪了言老板,要把我往死里逼。”
言淮静了静,“你不甘心?”
陈留声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对,不甘心!我陈留声自认和言家井水不犯河水,自始至终我都不搞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孰料言淮听见这话,忽然冷笑一声,眼里忽然幽光明灭。
“井水不犯河水?”
周围所有人心中顿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