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宁顿时更受刺激,持刀的手因为情绪激动而轻微颤抖起来,不受控制地蹭过时燃白皙的脖颈。
平时稍微蹭掉块皮都会立刻红肿的娇嫩皮肤,立刻渗出鲜红的血来。
温热的触感从脖子上滑过,时燃眼中忍不住攒起一簇晶莹泪光。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怕疼的人,可在言淮眼神看过来的那一刻,竟然像是出自本能一般,突然满心委屈。
究竟是子弹出膛的速度更快,还是抹脖子的速度更快,再也没有机会去查证。
因为就在言淮的手指扣上扳机的那一刻,有人适时赶到。
确切来说,声音比人先到。
说的是阿拉伯语,很短也很急促,从一楼楼梯间飘上来,引得回音阵阵。
时燃感觉到脖颈上的那股力量,在这句话后明显放松了一些,隐约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混乱的脚步声中,她和言淮对视了一眼,默默用眼神交换信息。言淮犹豫了几秒后也,顺从地收整了自己的身形,不再咄咄逼人,显然读懂了她的意图。
果然,不出两人所料,一名系着白头巾的沙特官员在十几秒后神色焦急地跑上来,身后跟着一群穿着制服的卫兵,才刚看到他们三人,就火急火燎地招手致意,高声用阿拉伯语冲三人喊话。
话里说了什么,时燃并未听懂。
但脖子上那股压力,在话音落下后很快就消失。
突然失去倚靠,她双腿一度有些发软。
好在言淮立刻箭步上来,将因为大口呼吸空气而咳嗽起来的她牢牢圈在怀中,一只手撩开她散落的发丝,低头查看她脖颈上的伤势。
平时她只会觉得强势霸道的动作,在这时只透着说不出的缱绻柔情。
曼宁被一群卫兵制住,强制没收身上所有物品后,这片狭窄空间里已经不见言淮和时燃的身影。
只能听到楼梯上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便消失。
言淮抱着时燃,沿着台阶下到二楼。
他动作有些粗暴地随意踢开一扇门,将时燃放在卧室的软塌上,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肩上,半蹲在她身前低声说,“我已经通知医生了,应该很快就到,你暂且忍忍。”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触摸她脖颈上那道伤口,却又因怕她疼而半路收回,眼中聚起寒意。
“她应该庆幸这道伤口没有伤及你的动脉。”
时燃看到他拧在一起的眉心结以及隐忍的动作,躺在榻上轻声说,“我没事,不用太担心。”
她忽然不想再去追问,为什么他一个小时前还在和她调情,刚才却和曼宁在露台*独处的事情。
人在危难时刻的本能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刚才他所有的目光全部系在她一人身上,比任何语言都有说服力。
收到消息赶来的私人医生为时燃紧急处理伤势。
伤口不算深,只是蹭破了一层皮肉,但因为位置在脖子上比较明显,所以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
好在伤口不长,贴上白色的防水纱布就看不见了。
包扎完后,时燃起身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摸了下伤口。
也是奇怪,每次她和言淮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很多想不到的突发事故。如果真的要追究,到底谁是谁的瘟神,只怕早就在命运里分不清了。
身后忽然有压力感袭来。
有人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阻止她再次抚摸伤口。
她回过头,就看到刚才在她包扎时离开,这会又去而复返的男人就站在身后,眸光沉沉地盯着镜中的她。
再远一点,门口立着一名仆人,在她回头看过来时,朝两人颔首致意。
“别乱摸,小心撕裂伤口。”
言淮将她手从脖子上拿开,温热的掌心与她手背的肌肤无缝贴合,温度透过皮肉血管一层一层传达到深处。
时燃并没有察觉,和言淮肢体接触时,她的第一反应已经不再是抵触。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心里却嘀咕了一句,她哪里有那么脆弱?可能在他心里,她一直是柔弱到需要被全方位保护的那一个。
这种观念可不太好。
两人在镜中相视了片刻。
察觉到他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脖颈上,时燃脸有些热,小声问,“是不是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