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梦月得知南辰景元皇帝病危这个惊人地消息之后,不得不离开昆宁城,踏上了返回江都的漫漫长路。
公冶梦月计划的路线是由昆宁城出发前往凌波湖,再由那里乘坐水军战舰沿云江南下进入永川江,再沿永川江东下,直抵江都。为了能够尽快回到江都,整个路途大部分是走水路。上卿欧冶俊雄将和她一同返回江都,以共同面对可能出现的复杂局面,而虎威将军端木景洵则被留在了昆宁城,皇后离开之后,整个静州的防务将由他全权负责。
想到即将与端木景洵远隔天涯,皇后的内心当然万分不舍,她忘不了那一个个销魂的夜晚,她的身心在放纵的情欲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昆宁城的这些日子,她就像是一株生长在干涸的土地上的娇艳的花朵终于得到了雨露的滋润。
然而,此时的公冶梦月并不清楚有一个她所熟知的人也正在前往凌波湖的路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北伐道路上的最大的对手司徒川。
大夏显庆二十年四月中旬,平南大将军,定南军节度使司徒川的大军逼近了位于凌波湖西岸的西峡口,他所面对的对手就是那位长期盘踞在凌波湖一带,与大夏朝廷分庭抗礼的钟离岳,他现在地身份是大辰西庭王。
钟离岳早就接到了东方济的命令,让他务必在最短地时间之内将全部人马撤往静州,然后将他的所有渡船调往凌波湖东岸地区。
然而钟离岳显然对东方济的这个命令置若罔闻,他自认为是南辰的西庭王,他只听命于皇后公冶梦月,在他的心目中,无论是东方济还是公孙龙胜,都没有资格对他颐指气使。但事实却很残酷,那两个人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令他很不满意。眼下,面对扑朔迷离的战事,钟离岳开始重新审视当初接受南辰皇后册封的决定,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钟离岳之所以仍然停留在云江西岸,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从云州抢掠来的大量的粮食物资还囤积在岸边,尚待运走。
但是这一次,自命不凡的钟离岳对形势的判断出现了严重的偏差,他固执地认为西峡口远离战场,是个安全的所在,直到他发现自己的人马已被三面包围才知道事态的严重。
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钟离岳只好硬着头皮应战。
对于大夏军队,钟离岳自认为很熟悉,在多年的血雨腥风的较量中,他积累起了针对大夏军队的心理优势,被他打败的官军将领数不胜数,他以区区三万人依托凌波湖浩瀚的水泊和朝廷周旋,竟然站稳了脚跟,并且其势力大有向周边扩张的趋势。
然而,对于钟离岳来说,这次面对的对手有些特别,他是出龙川,守云中,诛统万,烧藤甲,破象阵的白袍司徒。
司徒川称霸东土的重甲骑兵在虎平渡遭遇了一场罕见的失败,在那场惨烈的大战中,有大约一万勇士的尸骨永远留在了云江江畔。眼下,司徒川的麾下尚有三万五千人,毫无疑问,对任何势力来说,这仍然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巨大的失败令司徒川的将士们心中燃起了复仇的怒火,他们渴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以一雪前耻,至少表面上投靠了南辰人的钟离岳不幸成了摆在司徒川强大骑兵面前的诱人的祭品。
在司徒川的眼中,钟离岳和他的几万人马不过是群乌合之众,他之所以能够存在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大夏朝廷的腐败无能。司徒川看到各部人马已经全部就位之后,很快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霎时间,凌波湖畔响起了滚雷的般的马蹄声,明煌煌的甲胄在明媚的阳光下闪耀,如林的旌旗和缨羽在轻风中飞舞,一张张视死如归的坚毅的脸庞同时面对着敌人的方向,在这排山倒海般猛烈的攻势面前,整个西峡口的大地在颤抖着。
大将令狐荣野、慕容晴雪和拓跋仪由北向南进攻,大将赤里坤、公师云相由南向北进攻,司徒川和漠藏黑云则率领着龙川铁骑由西向东进攻。大将中行牧在虎平渡身负重伤,尚在恢复中,故而没有出现在进攻的序列中。
由于司徒川是在敌人没有发觉的情况下迅速完成了对凌波湖西岸钟离岳大军的包围,使得钟离岳不得不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仓促应战。尽管他手下的将士也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但他们完全没有见识过如此猛烈的重甲骑兵的毁灭性冲击,那气吞山河的宏大气势令几乎全是轻装步兵的钟离岳的大军难免心惊胆战,这场大战从一开始就已经毫无悬念。
司徒川的各个方向的攻击集群很快与敌人短兵相接,一场一边倒的可怕杀戮开始了。
拓跋仪的寒山鬼斧营在虎平渡遭受了一定的损失,减员颇多,如今还剩下三千余人,复仇的渴望让每一个寒山战士都变成了一个狂暴的杀戮机器,他们上下翻飞的战斧将整个战场的恐怖与血腥推向了极致,一时间头颅和残肢漫天飞舞,杀戮场上血雾迷蒙,天地间一片惨叫和哀嚎。
钟离岳的士兵对于出现在司徒川队伍中的野蛮的寒山人大为惊恐,即使是死,他们也宁愿死的文明一点,也不想死在这些魔鬼一般凶狠的寒山人血淋淋的利斧之下。
钟离岳的轻装步兵根本奈何不了司徒川的重甲骑兵,更何况他留在凌波湖西岸的军队只有一万人,并不是他的全部人马。在司徒川强大骑兵的联合打击之下,钟离岳被迅速击溃,钟离岳本人也被拓跋仪、赤里坤和令狐荣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