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设在傍晚时分。
冬季的夜晚来临很早,靳宛一行人进宫赴宴时,天已经黑了。
此次随同风修进宫的除了靳宛和风祁羽,还有几个贴身侍卫,其余人包括乌国的几个要臣在内,都是不准跟去的。
皇城面积广大,帝君设宴的地点乃是一座富丽堂皇、广阔无边的宫殿。此殿名为“万灵殿”,容纳上万人都绰绰有余,接待这几十个王国的国主及其随从,更是轻而易举。
不过以往万灵殿都是按照王国地位的排名,来安排座位的,因此乌国一直处在最外围。然而这一次,兴许是因为乌国经历了魂种一事,帝君为了方便问话,竟将乌国的位置放在了前面。
是故,当风修领着众人,在众目睽睽下跟着指引内侍往前方走时,周围惊起了重重喧哗之声。
“那是哪一国,位置竟然还在本王的淮国之前?”
“好像有点眼生,莫非是哪国的新国主?”
有人酸溜溜道:“瞧那架势,不会是要与五大王国齐位吧?”
有人嗤笑,“这如何可能!五大王国是不可超越的,若真有哪国位置变动如此大,我等岂会不知?”
片晌,有惊呼声响彻众人耳旁:“那不是乌国的国主吗!”
议论声瞬间静止。
凝滞的气氛中,有国主冷笑着嘲讽:“乌国?如果本王不曾记错,那不是极偏之地的一贫瘠国家吗?”
有人迅速接上:“不错,那乌国历年来都是排名垫后的国家,它的座位应当是在最外围的那片区域,怎么可能是在我等前面。”
“可是,本王听说乌国近两年有人找到了酿酒酿醋的法子,连威灵帝国的商队都同乌国做了交易……”
此人话音刚落,便见周围的人纷纷对自己怒目而视。
“休得胡言!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你竟也当了真!”淮国的国主冷哼道。
其他人大多数都赞同淮国国主的话,便嘲笑地说:“看来不止是极偏之地消息闭塞,连某些闭门造车的国家也同样如此,居然连这点分辨力都没有。”
那闭门造车国家的国主——鲁国国主鲁班达不善辩驳,被人嘲讽得面色通红,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最后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话。
“你们不信就拉倒。”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笑倒大片。
淮国国主槐邵面带微笑,斜睨了鲁班达一眼。
这鲁国虽然与他淮国同属中等王国,可是鲁国平时不与他国来往,所以大家都不清楚鲁国究竟是凭什么得了帝君青睐。各大王国之间本就存在竞争关系,因而鲁国这样的做法,轻易便让其他王国不满,导致鲁国在众王国中国缘极差。
可惜这些国家距离乌国太远,压根不知道在偏远之地出现了魂种,更不可能猜到,此次朝会过后,乌国将鲤鱼跃龙门,一跃成为地位仅次于五大王国的国家。
靳宛身形娇小,又是裹得牢牢实实的,因此并未引起旁人注意。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风修身上,一个劲儿地猜测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唯有炎翎,作为中等王国之一国家,燕国的国主也被安排在了中间的位置,自然就听到了那些猜疑声。
他施施然地品着佳酿,据说这是帝君从威灵帝国商队那里交换的桑酒,味道果然比烧酒美味醇厚。那些人还傻乎乎地光顾着说话,要知道这佳酿是难得之物,能多喝一杯是一杯啊。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很清楚风修等人的来历,更清楚乌国是因何何故得以坐到前方的,否则他很可能也会克制不住好奇心,投身到这猜测的热潮中。
只是炎翎不欲掺和,旁人却不会满足他这个愿望。
“燕王,听闻此次你燕国是同姜、乌两国一同来到帝都的,想必你对乌国的国主也有些熟悉?”
炎翎左侧的那名国主偏过头来,笑眯眯地对着炎翎问道。
三国国主同进帝都的那一幕,不少人都瞧见了,此事自然隐瞒不得。况且三国本也无心隐瞒,所以就任由消息满天飞。
若换做寻常时候,此事虽然会让许多人惊讶,但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只是今日乌王大出风头,不知有多少人心生不甘和怀疑,于是就想起了这件事,想通过炎翎的口来推翻那是乌国的言论。
可惜啊,炎翎不想撒谎。
故他饶有趣味地侧头露出一抹风度翩翩的笑,道:“本王同乌王的确有几分交情,不过即便如此,本王也无法沾乌王的光,到那万殿前方一坐呢。”
霎时,那位国主嘴边的笑就僵住了。
同一时刻,姜浔亦受到了“骚扰”。
姜国处于比低等王国稍高、中等王国稍低的层次,故而不知道乌国在中等王国乃至高等王国里,已然掀起轩然大波。反而因为这个层次有不少国家都与乌国相近,当时也都得到了风修的传书,所以大家谈论的话题是魂种,对乌国也多是感慨多于嫉妒。
这些国家里,就有汤国。
当初收到风修传书,云川是很惊讶的,毕竟汤国跟乌国一直是死对头一般的关系。不过在云川看来,那都是老黄历了,既然现在汤国的国主是他,那么云怀与乌国的纷争他就不想再管。
只不过云川没想到的是,乌国国主竟能不计前嫌。还以为之前汤国掳走靳宛一事,已经让乌王彻底恨上了汤国,并决心要报仇呢。
恰好这次姜国和汤国的位置接壤,姜浔和云川见到彼此的第一眼,就若无其事地打量起对方来。
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