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悍勇,论武功却不是印南对手,拳头扑了个空,胸前却被印南借机屈肘重击。
那一下又狠又准,恰撞在心窝,打得李刚气血翻涌,后退数步。
印云迅速上前,隔在中间。
印南只逼视陈锋,“看来他是想要你的命啊。死扛还是坦白,想清楚再说。”
说罢足尖一松,鞋底暗格中铁钉缩回,在地面留下些许血迹。
陈锋死里逃生,扑在地上剧烈喘气,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气。
“是……李将军指使……”他的声音出口,沙哑干涩。
印南闻言冷笑,看向李刚,“拿下。”
印云应命而动,厅中有将领见势不对,欲救李刚,刀还没出鞘。
而李刚见形势不对,立刻持刀朝最近的殿下奔去。
还没靠近,便被一抹寒光从左脸颊划过。
而印南短剑探出,稳稳抵在他喉咙。
这一下动作奇快,又狠又准,旁人都被慑住。
始终闭着眼睛眼神的殿下,猛然地睁开了眼睛。
哪里,寻得到半点,平日里一贯养成的散漫慵懒?
冷冽的瞳孔之中,闪过一抹残忍和暴虐。随即,才慢腾腾地开口:“锦衣卫奉命查案,敢阻挠者,杀无赦!”
然而,里面却有着浓浓的霸气,丝丝入扣。
厅内虽剑拔弩张,却霎时安静下来。
印南等人收到命令后更是肆无忌惮蠢蠢欲动想要大开杀戒一场。
李刚被印云制住,见周烈没动静,不由怒道:“刀斧手呢!”
“哦对了——”周烈坐在椅中,像是才想起来,扬声道:“刀斧手。”
两旁有人应命而出,各执兵器,却是护在周烈跟前,半丝儿也没靠近印南。
李刚终于觉出不对劲,死死盯向周烈。
周烈面无波澜,“列位都是老夫器重的人,该有大好前程。李刚追随老夫三十年,情同手足,今日之事,实非老夫所愿。但擅杀使臣罪同谋逆,只能听凭朝廷裁决。李老弟——你的家人亲眷,老夫都会当做自家亲人,好生照看。”
他话音才落,李刚目呲欲裂,厉声道:“周烈,你这背信弃义的老匹夫……”
话未说完,被印南一拳打得牙齿脱臼,喷出半口鲜血。
印南擦了擦手,淡声吩咐,“绑了。”
周烈既已表态,厅中将领终究是忌惮,加上满厅刀斧手虎视眈眈。
而殿下带来的人又难对付,再无人敢出手,眼睁睁看着李刚被铁索捆住,拖了出去。
殿下事既办完,便上了马车,告辞走了。
衙署之中,周烈目光放远,看着李刚消失在拐角处,沟壑纵横的脸上浮起讥讽。
他原本被情势所迫,已与李刚议定今日堂上设伏,相机捉住印南。
却在见到殿下那一瞬间,意识到自己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再加上昨晚上韩光一番谏言后,决意与印南联手,除掉李刚——倘若殿下能让皇帝允他所请,自是遂他所愿。
即便不能,蓟北没了野心勃勃的李刚,周泰的地位便无人能撼动,节度使的位子可缓缓图之。
怎么算,都于他有利无害。
这个殿下,确实擅长掐人七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