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冷眉一横,这气势汹汹能吓人十分。众人见容若语气丝毫不含糊,颇有陌家小主的霸气神色,便泄了一半气,扔下手中短刃,连忙跪地求饶。
“还望小主饶恕,是我等糊涂了。”
“你们今日是救了小女,怎的还说什么恕罪,都先起来吧。”
容若一笑,从墙沿上跳下来,踱步到跪地众人跟前,抬眼瞅了一眼站在最后,依旧持着剑岿然不动的男子,话锋一转。
“但是,我不知道有人是何居心,朋友做的是居心叵测。我看在座各位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招人恨,怎么被人惦记着要你们共同赴死呢?”
那男子听后手中握着剑柄一紧,牙齿咬的额头暴起了青筋,眼神带着切肤之痛的恨盯着容若。
“哼,陌家不过都是道貌岸然,你也没必要在这里言之凿凿的指摘我,你与他们,与这人间又有何种区别,披着人皮罢了!”
容若抬头轻笑一声,踱着步子拍手称快,冷声道:“说的多好,把自己摘出去,骂别人。与他们与这人间,唯独不与自己,啧啧!”
“你!你!”那男子气地满脸通红,拿剑的手抖到剑穗都摆成了麦苗,话在嘴里憋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你什么你,不过如同晦虫一样,躲在角落,披着人皮!”
男子一把将剑拍在案几上,近乎以怒不可遏的语气道:“放肆!我……我乃周齐山,曾是开国元老的一员!二十年前为司马家浴血沙场,征战无数,岂由你等黄口小儿辱骂!”
容若抬头看一眼周齐山,他虽怒,可心中的怨在他的语气中透的明明白白。
先前念的册子,容若并没有看到周齐山这个名字,听后着实回忆了一会。又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好似在哪个坊间听过。
“好狂傲的口气,要报仇那就自己动手,借刀杀人这招可用的不怎么光彩。”
要把在坊间听到的只言片语,转化成为周齐山的心理防线,这怎么想都没有任何把握。对于周齐山,容若知之甚少,更不知如何拿捏,又听着他口气清狂,看到他眼神不共戴天的恨意,竟没原由的让她紧张了不少。
“怪不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容若一顿,踱了两步,看着周齐山脸色渐变,才缓缓接道。
“原来不过是弃子一枚。”
容若表面虽讥讽味十足,但实际却模糊其词。只能推测一二。怎个弃法,她不知道。坊间曾传闻,二十年前江油一役,大获全胜。此战浩浩汤汤三万人,开山,灭了蜀汉。可后来,此役的将领被告发,司马家以反叛罪收押至洛阳,最后辗转被杀。也许周齐山的怨恨,便来自这里。而陌家很有可能是那告发之众。
周齐山一听,忽然像被拿捏住死穴般急红了脸,拔出佩剑似一阵风,向容若砍去。
“主上他,从未有过不忠!”
剑刃带着凌冽,削去了容若飞起的一缕发丝。发丝瞬落,掉在炭盆里“滋啦”一声,化作青烟。容若庆幸自己反应迅速,闪身而去。
看周齐山的暴怒,便知猜测未有偏颇。深推其因,便信手可来。
容若站定一笑道:“朝中之事,不是由忠心可判。”
诬告也好,事实也罢。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告发,是遂了帝王的心愿。
周齐山飞身而去,掐住容若的脖子,推去墙边。
剧烈一撞,让容若眼前一黑。
刚要开口,脖颈被周齐山紧扼住,失了声。容若被卡在墙沿,豪无还手之力。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这样的天下,迟早要亡!”
周齐山似杀红了眼,拔出腰间佩剑,架上容若肩头。
容若惊出了一身汗,暗自后悔不该以硬碰硬,激怒周齐山。
此时,迫切的求生欲,使大脑飞速的闪过一种又一种想法。他心中的国仇家恨,好似一颗发芽的种子,破土而出遮天盖日。
恍惚间,大门被一股真气撞开,寒风瑟瑟的灌入。外面茫茫然一片,逆光处有一男子站着,似是从仙境而来。
就在此时,一颗桃胡飞速砸向周齐山握剑的虎口,“嘣”的一声长剑应声而落。
容若近乎以为是陌桑。
待人影走进才看清,是一位不相识的冷面青衣少年。
少年二话不说,挥出袖间拂尘,一步轻功踢了上来。周齐山双拳抱前一挡,结结实实接了少年一脚,震的后退三步。少年拂尘一挥,勾住周齐山手腕。周齐山手无寸铁着实不好应付,往后一倾,两人呈僵持之势。蓦地少年松开拂尘,手柄往后一转,正中周齐山脑门。周齐山被敲的一晕,实实在在撞在墙上,沉闷的哼了一声。
少年收了拂尘,背袖站定。容若倒在一边,喘着粗气按住胸前咳嗽着。
坐下众人皆惊,见两人胜负已分,纷纷佝着身子,从旁侧过道悄悄溜出。
周齐山扶着脑门,跌坐在地上,看众人皆散,顿时觉得失了面子,脸涨的通红。提起落地的长剑,砍了过去。
少年依旧背手,踏着脚下轻功左闪右躲,根本没有要拔出拂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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