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晌午,容若用完午膳,一位身着劲衣疾服的男子人急急忙忙前来拜访。
他便是尚阁的第三把交椅——梁冉。男子一闪而入,身手之快,只在容若眨眼片刻间。
尚阁原是一个不成气候的江湖散派,建立之初适逢天下动乱胡人南下,尚墨便趁此机会占得先机,扩大势力招兵买马,以至于后来独霸江东一带。
与此同时阁内势力也开始分化,内部争权夺利,谁都想在这乱世中独占鳌头。形成了以祁柯和易鑫两股势力,因此这不得不逼着阁内的人表面立场。
梁冉与白石,曾在尚阁建立之初,一同出生入死,打下一片江山,结下了同袍之情。白石虽为性情中人,却不肯参与党羽之争。梁冉为自保选择在两方之中游离,贰附其主。两人共事的观念大相径庭,这让两人心生嫌隙,于是不免分道扬镳。
祁柯一死,这担子自然就落在了梁冉身上。看上去易梁双方相互制衡,实则梁冉胆小怕事做事畏畏缩缩,这使得易鑫在尚阁跋扈,梁冉也不敢置去一词。于是易鑫在尚阁开始一手遮天,内部势力纷纷倾斜,更加繁纷芜杂。
白石见梁冉神情紧张便询问了情况,经过一番交谈后,容若才得知梁冉这次拜访的目的。
自从白石拒绝承办筵席这一差事后,易鑫便把它推脱给了梁冉,不惜以梁冉小女儿生命相要挟,也要将容若囚于尚阁。
不得不说,易鑫这一法子虽卑鄙,但却拿捏人心精准到位,是达到目的最妥帖的办法。白石外刚内柔,重情重义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就算两人心生嫌隙,白石无论如何,都不会不顾以前情义坐视不理。
白石听后心中怒火顿失滔天翻来,他最见不得易鑫行事卑鄙罔顾人命。
“我要杀了他,他这等卑鄙之人怎有脸面活在世上!”白石近乎冲了出去,容若见状一把拦下白石,将他按在榻上。
容若明白,易鑫让她去献舞,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如此大费周章,便是他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可为什么易鑫不直接把他交由尚墨,这让她颇有些疑惑。
“石哥哥,你冷静些。这次易鑫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断不会轻易伤害梁兄女儿。”
“他从我这里下不了手,便拿我朋友作要挟!”
“他就是拿捏到你我不会坐视不理,才会如此做的。石哥哥,若儿没想到事情竟发展成这样,都怪若儿连累了大家,在这里要向石哥哥和梁兄说一声抱歉了。”
容若上前一揖赔礼道着歉。
“若儿这怎怪的了你!”
“唉,若儿姑娘这不怪你,要怪也只的怪那易鑫。可……可我该怎么办?”梁冉瘫软在塌上,一筹莫展着唉声叹气。
“易鑫的目的很简单。我去便解决了不是吗?”
白石斩钉截铁道:“不行!若儿我怎可让你冒这险!我们将梁馨救出了不就行了?”
容若摇摇头:“就算救出来了,你认为易鑫会就此罢休吗,他是冲我来的。如果不能从根本解决,就会循环往复没完没了。况且此事由我而起,就由我来结束,相信我,好吗?”
白石皱起眉头问道:“若儿你有什么办法,怎么解决?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危险连自保都没法,你怎么了结此事?况且你去了尚阁,易鑫怎会让你回来?若儿……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吗?我不想你以身涉险。”
白石对容若担心都要溢来了,她怎会不知道。可那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别无他法。早在她奔逃在翰北山道时,所有事情就似离弦之箭,断无回戈了。
“石哥哥,你保护好我,就不会有危险了啊。”
容若抬起头,回给白石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后灿灿一笑。
白石自知拗不过她,便清叹一声点了点头。
几日后的中秋夜宴。
月华如水,月色颇撩人。红叶似血般染色了舞榭歌台惶惶灯火。
英红在与层云比肩处,漫天散开,似穿过轮回之境,穿过时间缝隙,穿过夜幕星河,扬扬洒洒,坠入凡尘。
随之琴瑟和起,晚风轻随,容若飞扬着红袖,从赤红满际,天穹之处,缓缓而下。 夜静风哑箫声渐起,容若舞步摇曳,勾勒着倩倩身姿。浓妆红唇粉黛怜态,一显无疑。
一个月前,一名化名为若儿的舞姬名动江南。相传若儿明眸皓腕,举步艳冶。一颦一簇一笑一嗔就能醉人三分。名仕公子为争得红烛芳筵,不惜兵戎相向。争的头皮血流,依旧前赴后继。
后来,当地一豪强看上了若儿,便送来聘礼要强娶若儿。若儿不应,将聘礼扔出门外,拒绝的不留情面,豪强恼怒之下便抓了家丁奴仆,欲掳走若儿。
那天皓空中月如钩,照的翰北山林通亮。若儿逃了,遇见了白石,彼此便在漫漫岁华中有了命运相交。
自始涛生云灭风雷惊惊。 容若眸色灼灼,浅笑盈盈,目光扫过台下,见白石痴痴的望着,恰与独酌的他四目相对。容若对白石终有些抱憾,便转了视线,不敢再望向他。随即挥袖翻飞,水袖相交,月下的那抹殷红,似深夜跳动的火焰。
台下推杯换盏,侑酒佐欢浅斟低语,坐中各怀鬼胎。在酒的催发下,贪婪的藤蔓,从眼眶中攀爬出,随台上的一抹红,开始躁动不安。
舞毕,容若四顾,坐上白石在不知在何时不见了,便心一惊。
此时一位身着褐衣的仆从前来禀告。
“若儿姑娘,我家主人让你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