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侍卫那边看到己方损失一名侍卫,另有三名侍卫互视一眼,提刀一起奔出,立即就有九名黑衣人迎上前去。
黑衣人还是采用刚才三人合击一人的方法,只是招法变化,三个黑衣人有时一守两攻,有时两守一攻,有时同攻,而这同攻的,则有时同袭一处,有时分袭三处或两处。
出击的三名飞雪宫侍卫,最多的接了对阵三个黑衣人三招,最少的只接了一招。只是雪花旋了两旋的时间,三名侍卫又已倒下。九名黑衣人又已归队如前。
先后四名飞雪宫侍卫倒地只是片刻间的事情,发生在第一排十二名黑衣人身后,整个过程,第一排的十二个黑衣人没有任何人回头看过一眼。而站在最前面的那名年轻人,也是一直微笑着看着那骄,目不斜视。
“你只会削叶裁花么?”年轻的领头人忽然慢悠悠地说话了。他说话的时候望着那骄,依旧含笑,仿佛这是一场老友之间的聊天而已。
那骄沉默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流萤剑可是一把英雄剑,却被你当做女人的绣花针来用,真是暴殄天物啊!”年轻的领头人的叹息,像微风一样轻柔。
那骄依旧不语,微眯的双眼盯着对方的眼睛,不做稍移。
战场上杀伐血战中洗礼过的这群雪国侍卫,显然不堪忍受这批翼国杀手的折辱,副统领扬手做了个手势,一跺脚,发声吼:“上!”
三十六名侍卫立即齐齐扔掉火把,裹刀奔出,三人一组,雪亮的刀光分扑面对面的十二名黑衣人。
十二个黑衣人也已奔出,双方在飞雪宫空旷的庭院中部相接,十数声兵器相撞的声音响过后,十二个黑衣人竟然身形如魅,穿墙一般突出了三十六名侍卫排出的横阵,一起挺剑直扑近门处所剩的那几名未参与进攻的侍卫,和刚才发出命令的副统领。
八名侍卫大惊失色,立即撇了火炬举刀防御,却不料这十二名黑衣人依旧是三三一组,只攻击其中四名侍卫,这四名侍卫离黑衣人最近、周围最开阔。
其余四名侍卫惊醒过来,从防御状态改为攻击状态,抢来救援时,被围攻的四名侍卫已经全部倒下,均是一招毙命,实际是黑衣人三招从不同方向同击一处,毫无先后,最后由其中的一招或两招取命。
这十二名黑衣人并不停顿,转而迎击赶来救援的四名侍卫,还是三人合击一人,最强的侍卫算是那个副统领,却也不过在合击下走了九招而已。三名黑衣人每人只出了三招,但是这三人九招却在时间、部位、出剑角度等方面配合得严密合缝,看起来九招如一人使出,绵绵不绝,层出不穷,直如蚕茧缚蚕,让被困之人只能设法守护,无力反攻。不过,侍卫副统领还是杀死了一个黑衣人。
中间扑空的三十六名侍卫根本不及回身救援,因为他们有的被原先站在前面、面对那骄的第一排黑衣人反身攻击,有的被穿过去偷袭得手的黑衣人反身阻拦。三五招过后,站于院子中央背靠背排为两排的,已经换为雪国的侍卫了。
原先面朝那骄而站、此刻已经转身的十二人,与近门处的十一人形成合击之势,将三十六名侍卫夹在了中间。
雪地上凌乱未灭的火把照亮这突然倒转的局势,雪国侍卫们已经有些慌乱,喝下去的酒也醒了,而二十三名黑衣人,依旧冷峭坚硬如二十三块玄铁。
那个站在圈外的年轻人,手提重剑,独自面对那骄,身披落雪,笑容款款。
*
瑞香宫怡情殿偏殿,闾丘羽听到周却提议,用飞雪公主做人质来逼雪国退兵,只觉自己的大脑渐渐变得一片空白。
许久后,王上闾丘羽脑中在这一片空白中,飞起一只鸽子、两只鸽子……成群的、雪白的鸽子飞上天际,盘旋飞舞。空旷的地面,一个纤瘦的女孩张着无邪的笑脸仰对天空。她的双臂慢慢张开,作势也要振翅飞去。
那女孩的容貌渐渐清晰,正是“飞雪公主”樊龄柔——一只被剪掉翅膀的白鸽。
是的,在闾丘羽心中,“飞雪公主”樊龄柔就像他掌心的一只白鸽,温顺、纯洁,心中却又充满了惊惧和不安,随时会因为各种微小的惊吓振翅而飞,却又不知该飞向何方。
这正是他送“飞雪公主”樊龄柔一群白鸽的原因。
这只惊慌的白鸽成为他的王妃后,他没有看过她几眼,也没给过她什么,除了一群鸽子。
他甚至连她新生的小公主的名字都不肯赐予!
将这样一只纯净无辜的白鸽用做抵抗数十万大军的人质?这个念头让闾丘羽的心生出巨大的恐惧。
那一刻,闾丘羽了解了飞雪公主那份奇怪的惊慌来自何处:她从来都没有安全感,即使自己的夫君,有朝一日,也会产生以她为人质的念头。
“周却,你好大的胆子!”闾丘羽暴吼一声,拍案而起,一双虎目怒冲冲地看向周却,“这样的主意亏你想得出来!”
周却正想说什么,闾丘羽几步踱开,又气急败坏道:“靠牺牲一个女子来摆平战争,你让我情何以堪!别用你的这种奸计污我德行!”
一旁的周致已被闾丘羽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闾丘羽却依旧浑然不觉。
周却斜睨一眼妹妹周致的脸色,轻描淡写道:“那就牺牲另一个女子吧,您的女人,我的妹妹,翼国的一国之后,一国之母,那样情就可以堪了,您的德行也不会被玷污了。”
闾丘羽不觉张口结舌,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