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让自己这一辈子都生活在对昭合欢的想念中,那种蚀骨的感觉他已经忍过了三年,不可能忍一辈子。
他和昭合欢一样,以为时间可以消磨一切,可是他慢慢绝望地发现,他对昭合欢的爱,不仅没有因为时间而减少,而且还与日俱增。
燕北行几乎是用有些哀求的语气道:“欢儿,回来好吗?”
昭合欢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我己经不在乎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燕北行,我们忘记彼此好吗?”
说话期间,昭合欢已经在收拾好了包袱,从内屋里唤出了两个白嫩嫩的小家伙,小家伙看见燕北行,都下意识地往昭合欢身后躲,昭合欢也是把两个白嫩嫩的团子往身后塞。
燕北行见了两个孩子眼里透着浓浓的爱意:“欢儿,我想和孩子们说句话。”
昭合欢红了眼睛,直接推开燕北行:“不可能!”
昭合欢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房,紧锁房门不理会院落中的燕北行,男人一脸阴霾却不知所措。
三年,他能再次见到这个女人已经是幸运至极,不敢再惹她生气,亦不敢触她伤心之处。
房屋内,昭合欢紧贴着陈旧的房门,这次外面没有了男人温柔的哄声,她不禁有些苦涩,更是有些失落。
“娘亲,那个人是谁?”昭阳仰着头,一脸懵懂天真。
昭合欢张了张口,不知如何作答,她要欺瞒孩子吗,可昭阳比她想象中的要早慧,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心思。
“是父亲吗?那位叔叔与哥哥好像啊…”不等昭合欢开口,昭含便眨着灵澈的大眼睛望着她,似在等一个答案。
昭合欢跌口否认:“不是,不是的。”
这两个孩子懂事乖巧,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关于父亲这两个生僻的词汇,一直以来也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但是这次突然提起…
昭合欢只觉得对不起他们,两个小家伙恐怕也暗自腓腹过父亲在哪里,只是从未在她耳边提起过。
“娘亲,含儿与哥哥想念父亲,他会回来看我们吗,他到底去了哪里?”说着昭含便委屈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不要紧,却似一个闸门,惹得昭合欢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抱着孩子哭了起来,说到底,是她对不起这两个孩子…
他们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也没有一个母亲时时刻刻的陪伴。她每日诊病才得以生计,着实忽略了他们的想法。
苏烈在一旁看到这副场景,有些手足无措。他轻轻拍了拍昭合欢的肩:“昭姑娘,你受苦了。”
昭合欢想起苏烈还在,难为情的抹干眼泪:“让你见笑了,抱歉。”
“昭姑娘,我…我有话想对你说,但是不知当讲不当讲。”苏烈身形高壮,此刻却有种铁汉柔情,他不敢直视昭合欢的眼睛,脸红到了脖颈。
昭合欢整理好了情绪,又安慰孩子们:“阳儿的药是不是还没吃?含儿能不能替娘亲照顾哥哥吃药呢?”
“好,娘亲放心。”昭含软濡的声音响起,两个孩子知道昭合欢与苏烈有要事相谈,懂事的进了内室。
“苏大哥,不妨有话直说,我们二人缘分不是一日两日,苏大哥对欢儿的恩情此世无以为报,还生分什么呢?”
说着,昭合欢为苏烈甄了一杯茶。
苏烈张了张口,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昭合欢则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终于,苏烈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昭姑娘,孩子日复一日长大,你一个女流之辈撑起一个家也实属不易,若昭姑娘不嫌弃,苏烈愿意照顾昭姑娘和两个孩子!”
昭合欢并非不知苏烈对自己的心意,她以为苏烈也知晓二人之间是不可能的,面对这直白坦率的一席话,昭合欢却沉默了。
“昭姑娘!昭阳和昭含,我会视为己出!”苏烈慌张的承诺。
昭合欢抬眸,眼眶中氤满了雾气:“苏大哥,你是个好人,可我已为人妇,自然配不上苏大哥的豪情壮志与一番仁义之心,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她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恐怕今日又失去了一个朋友。
昭合欢苦笑,她早该自知留不下任何人的…燕北城,苏烈,都仅仅是她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当下苏烈有些难过,他垂下脑袋,宛如一个落魄的孩子,“昭姑娘言重了,若说不相配,也是在下配不上昭姑娘!”
昭合欢慌忙摆手:“不,苏烈…你知道的,我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当下只期翼孩子可以健康平安长大罢了,苏大哥不敢妄自菲薄!”
“可是,你这简单的要求,燕北行即便贵为一国之君,能帮你实现吗?两个孩子是皇家遗脉,他会让你轻易留在身边吗。欢儿,你需要我…若你点头,我会带你远走高飞,躲过京城,躲过那堵深墙后的一切,包括燕北行!”
昭合欢沉默。是啊,她凭借一己之力怎么肯能躲过燕北行?
“苏大哥,你容我考虑考虑。”昭合欢终究还是摇摆不定了,她既不想跟燕北行回宫,更不愿和自己的孩子分离,说到底,最贪心的人是她。
苏烈高兴的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好!我一直等你。”
这晚,昭合欢一夜无眠。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苏烈为自己和孩子付出的种种,想到燕北行对她的薄情寡义……
翌日清晨,苏烈早早的来到了房舍医馆,殷勤的整理各类药材。
昭合欢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