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不请自来,吹得不二寒毛倒立。
眼前竟是一个乌漆漆的怪物一脚踹开正房门,大摇大摆晃了出来。
他头顶长着青角,屁股曳着蝎子模样的尾吧,两臂外侧斜生出数个煞白骨刺。
骨刺上沾满了鲜血,顺着刺尖一滴滴往下落。
在瞧他脸上,五官狰狞,褐色茂密的毛发布了满脸。
这怪物不疾不徐走着,褐黄色的眼睛直朝不二盯来。
目光冰森森的,透足了凌厉凶狠。
不二哪里见过这等吓人的怪物,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得。
却见那角魔忽然转过身去,纵身一跃,倏地到了屋顶。
哗哗扔下三个身子,正是亮子三人。
王胖子最先落地,不等站稳,跌跌绊绊就朝院外跑。
只没几步,便听见“嗖”的一声,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应声倒地。
不二扭头瞧去,只见脑袋上突兀兀、硬铮铮扎着一根骨刺,半截狞露,脑浆搅和鲜血一股脑儿流了出来。
方才还活蹦乱跳的人,眨眼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身。
少年们顿时吓破了胆,不敢挪动半步。
只有亮子颇为镇定,握紧了双拳,两腿微微屈下,死死盯着角魔,随时准备闪躲。
不二扭头瞧见他,只觉是个好办法,便也学着做了。
那角魔嘴咧牙呲,露出一副可憎丑陋的笑容。
接着大手一挥,那根血淋淋的骨刺转瞬回到手中,这才慢悠悠朝着三人走来。
眼看这凶神恶煞临近,村南方向却忽然传来不小的动静。
那角魔忙收起笑容,凝神望去,只见数道身影踏空而至。
他眉头一皱,倏地抬手向三个少年射出三道骨刺。
紧接着立刻转身,几下跳跃不见了踪影。
再说三个少年,眼见三道白光一闪而来,不二便立刻朝一旁滚去。
亮子却是朝着贾海子扑去,一把将他推开。
骨刺瞬时扎至,三人堪堪躲过。
贾海子眼见性命得保,大是庆幸。
却想到魏不二这小子只顾逃命,对自己不管不顾,心里头冒起好大一团无明业火,张嘴便骂道:“操娘皮的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不二却是头也不抬,不搭理他。
此刻已容不得几人多想,亮子拔腿往自家奔去,贾海子也急忙跟出院子。
南面几道身影眨眼而至,却是三男一女,男着黄袍,女披白纱。
领头是个中年人,国脸腮胡,颧骨兀立。
他目光一扫院中,便向其余几人吩咐:“晚枫、不言留下照应,顺道查探村中情形,林安随我去。”
说罢,二人朝着角魔逃遁处,腾空追去。
不二抬首一瞧,留下两位,相向而立。
一人面朝自己,一人背身抚手。
正面相向的是个身材魁梧、手持长斧的大汉。
看着威风凛凛,长的却随心所欲,直叫人忍俊不禁。
另一位却好似画中走出来的仙女。
缈缈白纱一袭,乌黑长发梳成灵蛇髻,金丝发簪从中穿过,眉目若画,身量苗条。
一旁持斧大汉忽然道:“杀角魔如何也轮不着我,却还得看这几个拖油瓶!”
一旁仙女笑道:“常师兄此番倒是战意浓浓,怎么上回遇着魁木峰,好是溜着腿快。”
常不言面无愧色,嬉笑道:“木师妹,魁木峰那怪物岂是常人可比的?你可不要拿师兄玩笑。“
说罢,又想起甚么,忽而正色道:“你不常下山,别怪师哥未教你,咱们跟角魔搏命,哪一刻脑袋不是栓在脖子上,一着不慎死翘翘。功法修为再高又怎地?总有比你强的。”
“那冷秋风厉害不厉害?嘿,纵横藏域,却混了个拧巴脾气,百十个角魔围着都不肯逃。到最后,死的忒是个惨。你可千万别学她。”
木晚枫摆手道:“冷前辈舍生取义,咱们敬仰不及,怎么敢编排她?你不愿意在这儿待着,便自个儿去吧。”
常不言嘿嘿道:“只留你一个,师兄如何放心得下?”
木晚枫懒得与他啰嗦,便指着一旁的少年,说道:“还是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不二听这二人废话连篇,早已等不住。
待他们问话,忙道:“我们村外面还有一个人。”
便领着常、沐二人去村口寻人。
寻见婉儿时,她正屈着身子藏在村边一丛灌木中,满面焦虑的神情。
瞧见魏不二,顾不上相随二人,揪着他衣襟便问:“怎么样?”
魏不二闻见了她身上的味道,登时慌了神,讷讷道:“村里来了角魔,你,你家里也不太好。”
婉儿听了脸色一白,几步虚退,扭头跌跌绊绊跑向村里,魏不二也赶紧跟去。
常不言气道:“这熊娃儿忒无礼啦!本大仙屈尊来救,也不恭敬地问候一句。”
木晚枫望着二人背影,忽而怜及自家。
心道:“这世间又平添几个如我一般没爹没娘的孩儿。”
便转身朝向常不言,冷冷道:“他们哪有心思与你礼貌。”
又一想,角魔新去,村里未必无险,便一纵身子遁向村子。
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尖叫,片刻又没了动静。
二人忙循声赶去,来到先前那户院子。走进一瞧,婉儿昏倒在正房门口,魏不二手足无措扶着。
常不言往屋里一瞧,当地躺着一男一女一条狗,三具尸身,头脑破洞,死状凄惨。
不由摇头道:“他姥姥的,连狗都不放过,口味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