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夕尧和莫北溟怎么也没想到,沈冉和穆夷光进一趟宫,再出来时竟然是这幅狼狈样。
天空中的倾盆大雨似乎只对准了他们两人,沈冉抱着穆夷光下了马,直冲冲的往花散里院子里奔去,穆夕尧和莫北溟也没多问,只是神情焦急的跟在一旁。
花散里从未过这见样颓败的敬王爷,全身都湿透了,头发凌乱,骄傲的敬王虽没什么实权,但从未如此失态,他满面苍白,低声道:“救她。”
花散里立马三指扣上穆夷光的手腕,脉搏微弱,呼吸缓慢,再一细探,竟然心脉全毁,花散里眼带遗憾的摇摇头:“心脉全断,保不住了。”
沈冉面色一白,后退一步,只觉得脑袋被重重一击,就晕了过去。
莫无为一把扶住沈冉,花散里拿起拿起银针扎在沈冉的人中、神门、三阴交,沈冉这才缓缓转醒。
穆夕尧从腰身拿出烟火,当空一放,面色沉静,虽然穆夷光面无血色,看上去奄奄一息,但他相信应越一定可以救活穆夷光,毕竟十六年前,将穆夷光从鬼门关拖回来的人,也是应越。
她抱过穆夷光就要往外走,莫北溟问道:“穆姨,你要去哪?”
穆夕尧头也不回:“我要带着夷光回药王谷。”
沈冉努力的撑起身子,剧烈咳嗽:“无为,走。”
门外是早就等侯在此的容止,看到药王谷紧急的湛蓝烟火,便备了最快的马车和最好的药,却没想到是见到谷中的六洞主抱着穆夷光急匆匆而来。
容止不敢多问,驾着马车就疾奔天虞山。
一行人沿路不停换马,靠着花散里和容止带来的药撑到了天虞山,穆夕尧放了个天花,一行人刚到山脚便有药王谷的人领着上了山。
药王谷的大厅中,于拙正襟危坐,应越阴着脸在一旁,而苍耳面无表情的站在阴暗处。
刚那只天火,是穆夕尧的紧急信号,若不是重要时刻,药王谷的人是绝不会启用天火的,在大厅中的人等得快没有耐心的时候,穆夕尧几人已经来到了大厅。
应越什么也没看见,只看到被人抱在怀里,面色苍白的穆夷光,心中恐惧上升,三步并做两步,拉起穆夷光的手腕就开始把脉。抱着穆夷光的莫北溟自然猜到这就是药王谷医术高明的医者,一动不动的静静看着。
于拙也上前:“夷光这是怎么呢?”
穆夕尧盯着应越:“被人伤了,花散里说心脉俱损。”
于拙的身形摇了摇,看着穆夷光苍白的脸,冷冷的瞥了眼苍耳,只见苍耳低着头,虽站在远处却是一直看着穆夷光。
尽乐勃然大怒,对着苍耳骂道:“让你跟着夷光下山,你就是这样跟的?”
苍耳只觉得心如刀割,根本听不到其他的话,他苍耳生来就是夷光的耳,夷光的眼,他应该是夷光的影子,永远都在夷光身旁,代替夷光去死。
杨问渔低声道:“尽乐,你别拿苍耳出气了,光儿这样,他最难受。”
应越松开穆夷光的手,看了看一旁的沈冉:“这位是?”
:“你这老东西,还管什么别人。”穆夕尧这些天虽装得沉稳,其实早就担心得不行,如同自己女儿的穆夷光在自己怀里不吃不喝,昏迷不醒,早就让她踹不过气来,现在的她哪有心情管别人。
应越轻松道:“光儿没什么事,倒是跟着你来这人,若再不治,估计就没了。”
在场的几人全都愣住了,莫北溟看了怀中的穆夷光:“夷光没事?”
应越顺势拉起了沈冉的手:“她心脉已经恢复,只是还很虚弱,加上他又嗜睡,自然长睡不醒。”
应越对苍耳招招手:“苍耳,你将夷光带到我洞中,给她喂下两粒红盒子中的药,等会儿我过来施针,她十来天就又恢复如常了,你们不要担心。”
沈冉嘶哑着嗓子:“可是,花大夫说,说夷光心脉俱废,没有办法医治。”
应越冷笑了一声:“那老东西还是喜欢乱下结论,夷光岂是一般人?”
苍耳看着躺在床上的穆夷光,放在身侧的拳头越握越紧,这个自己陪伴了十六年的人竟又躺在了这里。苍耳刚被杨问渔领到药王谷的时候,指着在襁褓中的穆夷光,告诉苍耳,以后你要做这个孩子的耳朵,要做这个孩子的眼睛,要做这个孩子的影子。
苍耳真的听话的一直呆在穆夷光的床榻,看了穆夷光十二年,整整十二年,苍耳熟悉穆夷光所有的睡姿,清楚穆夷光疼痛的时的叫喊,他记得穆夷光会说话时叫的第一声苍耳,记得穆夷光能下床时对自己的第一个拥抱,整整十二年,苍耳目睹了这个女孩子从全身瘫痪到能活蹦乱跳,他清楚这个女孩子的坚强。那时起,苍耳对自己发了个誓,再也不要让穆夷光躺在这张床上。
于拙招呼众人换了个舒适的地方,询问着穆夷光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沈冉是大渝的九王爷,再见大渝皇族,各个心头都是另外一番滋味,穆夕尧说了自己知道的事情,匆匆告别,去看望惦记着的穆夷光。
应越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这是还神丹,你先服一颗吧。”
沈冉服下药丸,低声道:“谢谢。”
应越道:“你若有点什么事,夷光岂不是要怪我。”应越又探了探沈冉的脉:“你这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十六年前,我三年前遇到花大夫,可是病因太久,查不出是什么毒。”
应越脸色一沉:“十六年前?”
应越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