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璟费了些心神才把卷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主要是那些咬文嚼字的官方记载她实在是不适应,要不然凭着她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早就把上面的内容看完了。
整个卷宗中,张氏的证词跟昨天她简略说过的情况并无太大的差异,就算是要有一些细微的出入,也是在常理之中,所以张氏杀夫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若张氏今天的证词与昨天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话,那云凌璟可就要对她产生怀疑了。因为没有一个人在回忆的时候会把她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罗述出来,除非死记硬背了一套说辞,那套说辞早就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了惯式。就是那些细微的差异,解除了云凌璟对她的怀疑。
“梁大人,可否让草民与张氏说几句话?”云凌璟虽然已经解除了对张氏的怀疑,可还是想再确定一下。而且还有些细节的问题想要再问一下她。
梁大人不安的看了眼背着一只手站在那边纹丝不动的濮阳泽,不敢开口回答云凌璟的话。自己上头还有一尊大佛在呢,这样的问题轮不到他来回答,即便他是庆县的父母官,可在比他更高一级的官员跟前,他的话可不好使。
“大人?”云凌璟见梁大人的眼神一直往濮阳泽的身上瞄,也知道这里暂时由不得他做主,抿了抿唇看向那一袭墨袍的男子。
“走吧。”濮阳泽很是满意云凌璟的“识时务”,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出了宗卷室的门。
云凌璟使劲咬了咬后牙槽,强忍着冲上去踹上一脚的气性,跟在濮阳泽的身后出了卷宗室。梁大人跟张捕头对视了一眼之后也默默的跟在了二人的身后。
出了卷宗室,张捕头倒是想往前面走几步,多少也护着些云凌璟,可就在他想要提速的时候,被身边的梁大人给拉住了。
不是梁大人不关心云凌璟,而是他发现濮阳泽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出对云凌璟有伤害的事情来,顶多嘴上严厉一些。而他也看出来了,濮阳泽也是在试探云凌璟的深浅。
云凌璟有几斤几两的本事,除了云家的人之外,整个庆县中他是看的最清楚的,看来这个暂代仵作很快就要离开庆县,往更好的地方去发展了。这样的人才在一个小小的庆县也确实是埋没了她的才华,只有去更广阔的天地中才能体现她的价值。
“张婶子,能把昨日午饭到你回到家之后的事情在详细的说一遍吗?”来到大牢中,云凌璟也没嫌弃大牢中脏乱的环境,打开关着张氏的牢房门,看了眼放在一角,一筷都没动的饭菜,蹲下身子轻声问道。
张氏听到有人打开了牢房的门来到她身边问话,微微抬了抬头,一双无神的眸子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来人的意思。
“张婶子?”云凌璟很有耐心的把一旁的水端了过来,示意她先喝点儿水,“昨日您用完了午饭之后的事情能再详细的说一下吗?您提供的消息越准确详细,衙门就能越早的抓住那个杀人的真凶。”
牢房外的濮阳泽看着跟张氏低声细语说话的云凌璟,目光微微闪烁了下,往关着张氏的那个牢房稍稍多跨了半步的距离,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云凌璟的侧颜。
张氏又呆了好一会儿才接过云凌璟手中的碗,喝完了整碗水后愣愣的看着云凌璟,过了差不多有二十多个呼吸的时间才慢慢的开口,缓缓的把她昨天从做午饭开始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又讲了一遍。
在这期间,云凌璟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张氏的身上没有离开过,很仔细的观察着她所有的微表情。
“张婶子跟马婶子关系很好吗?”等张氏说完了之后,云凌璟突然问了一个跟之前她叙述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的问题。
“嗯。马家姐姐的绣活做的很是精细,没事儿的时候我就会去马姐姐的家中,跟着她学学刺绣的技艺。”张氏听到云凌璟突然提起马寡妇的时候身体一僵,放在腿上的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
云凌璟扫了眼张氏的脸庞,目光最后落在了她的手上,看着她手背上的血管越来越清晰,起身走出了牢房的门,锁好铁锁。
看着一众人离开牢房,张氏抬起胳膊,狠狠在自己的胳膊上咬了一口,直到快要把那块肉咬下来才松开了牙齿。
“大人,我想再走一趟马寡妇的宅子。不管是从方才张氏的反应上来看,还是从马寡妇对案件的上心情况来说,都有些怪异。”
云凌璟这回也学聪明了,越过了梁县令,直接跟濮阳泽禀报道。
“那就走一趟吧,本官也想看看你这么肯定的依据。”濮阳泽微微挑眉,他倒想看看,只是一上午,另加问了张氏几句话的功夫,云凌璟是怎么发现其中的相关联的线索的。
这次去马寡妇家可就不止云凌璟还有张捕头两个人了,衙门中有一半的人都被梁县令召集了起来,濮阳泽这个上司都要亲自走一趟,他可不能留在县衙中只等消息,当然也得跟着。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马寡妇的宅门的外面,孝昌胡同的人看到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后,刚想要出来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可见到连梁县令都亲自来了,一个个的都老老实实的退回到自己的家中,只竖起了耳朵,时刻关注着外面传出的响动。
马寡妇打开门,看到围在自己门前的衙役跟梁县令,脚尖微微向一侧偏了偏,想要往后退的动作也被她强制性的止住了。
“梁大人亲自带人来,不知道是?”马寡妇很快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