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和吴学究没用审,刘延庆就把指使他带禁军行拦截之事的人都供了出来。以先太子赵恒、枢密院为首,王黼、蔡京等拥立郓王赵楷的等等重臣都有份支持,而且大半的赵氏宗室都参与了进去。
而他因为刚刚复职的原因被推了出来。
扈三娘叫了所有人到中军大帐,听刘延庆重述了一遍。又让童贯来确认每个人的职、位、权,好嘛,小半拉的朝臣都裹挟进去了。
扈三娘细致地看了又看参与者名单,然后递给柴进,让他念给中军大帐里的所有人听。她则把各人脸上的表情收在心底,末了满怀失望地开口。
“之所以没让梁山诸位将军采用武力的方式灭宋,给大宋保留了原班的文臣武将,就是想效法宋太/祖的陈桥兵变。毕竟道君皇帝也同意禅位了,既然能让帝位平和过渡、江山也能平稳地转移到我的手里,在金国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能少死一些人就少死一些吧。没想到啊,我的一番苦心竟然被无视了。唉。”
扈三娘自觉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竟无人给自己捧哏,凉得她好不尴尬。只是因梁山众人历来对她敬畏,而今又添了几分。新来的这些降将,看梁山的男女将领都不吭声,在摸不透扈三娘秉性的时候,谁也不肯轻举妄动。
末了,吴用先出列开口,打破了中军帐的沉寂。
“大将军,这些人惘顾道君皇帝已经退位,仍留他们处理朝廷政事,是大将军的仁德。如今他们竟然敢派禁军拦截大将军,想置大将军于死地,对已经禅位的皇帝是不忠,对即将登基的大将军算是谋逆。这等不忠、谋逆的臣子,就得该抓的得抓,该杀的得杀,才能威慑住魑魅魍魉,稳固朝纲。”
童贯立即出列说道:“大将军还是派人送信与太子,令道君皇帝率领文武百官、赵氏宗室的所有人出城十里相迎,以示降服。然后当场把这些令刘延庆出军、意图谋杀大将军的心怀不轨之徒绳之以法,才能震慑住内心不肯归附的朝臣。”
吴用的话、童贯的提议,让降臣各个都胆战心惊。但这样做还真不能说出有什么不对的,不如此是无法震慑那些不想归附的朝臣。
扈三娘深叹一声,“就按吴学究、童贯所言去做吧。柴进,你派人去给道君皇帝、赵氏宗正传信。童贯,你派人去给宋室的先太子以及朝臣传信。让他们明日出城十里迎接。明日抱病不来的,安道远,你带人挨个上门诊视,装病的按欺君之罪发落。真不能起身的撸去官身,以后好好养病、在家将养身体吧。”
点到名字的各自出来领令,立即出去执行。
“关将军阻敌有功,公孙先生杀敌有战绩,裴督察别忘考功记上这一笔。”
“是。”
裴宣大声应了。心里说自己何尝漏记了哪一个将士的功过?
“有他们这一闹,也挺好的,大宋的弊病三冗两积,总算少了冗官这一项了。”
扈三娘满腹惆怅地叹息了一句,听得众人心头惴惴,不管这一次折了多少朝臣进去,到如今也能说他们是自找的了。
“今天忙乱了大半天,大家都早些歇息吧。也不知道半夜是不是还有人来袭营。”
中军帐里的基本都是武官,随着扈三娘话音落地,在林冲和秦明起立后,都跟着站起来抱拳致礼。待出了中军大帐,将领们看着天边艳丽的火烧云,如血如荼,仿佛预示着明天要流的鲜血。
扈三娘这次带着近三十万人马迁徙,离开梁山的时候,就将已婚和未婚的将领搭配着统领军卒。单身的以林冲、鲁智深为首,遵循安排,小心戒备地检查中军夜里的布防。秦明和花荣等更多的已婚将领,则在入夜后就把自己所率的部卒,交给单身将领管理。自己带着各自的亲卫去后军,协助水军增加后勤和各家内眷的防守力量。
至于扈三娘,她的中军大帐是白天议事的地方,晚上就是摆出来的幌子。她每晚都去后军的火炮营地里休息。而最后这一晚果不出她所料,才交四更天,中军营地就传来了躁动。扈三娘立即起来披挂整齐,才出了寝帐,就见公孙胜也穿戴好了,手里提着一把宝剑,往扈三娘这面赶过来。
“大将军,有人袭营。”
“唔,是中军的方向。让后军都准备着,看着好像来人不少。你带人去把工匠那里守护好。”
“大将军,你这里?”
扈三娘一笑,“他们想不到我会在这里的。你快去吧。”
公孙胜稽首为礼,然后匆匆离开了。
扈三娘带着近卫在后军等了好一会儿,见后军仍是安安静静没有过来夜袭者,才匆匆往中军营帐去。未及赶到,厮杀声已经渐渐降低,很快趋于平静。看宋军能够参与夜袭的军卒并不多,而梁山的军卒这几年改善伙食,已经基本消灭了夜盲症。另一方面就得力于一路上针对夜袭的而作的守夜军卒安排,每晚一半的军卒早早安歇,子夜换班。
中军帐前横七竖八躺了不少来犯者。武松与林冲并肩而立,武松的钢刀犹自在往下滴血。二人犹如怒目金刚般立在中军大帐前,战袍上都溅上了不少鲜血。林冲的丈八蛇矛上黏糊的血腥气扑鼻。扈三娘赶到中军帐后,一看二人的情景,就知道他俩是竭力把夜袭者拦在中军帐外。
这时候负责周围营地的众将领也赶了过来,众人见扈三娘没有受伤,才都放下心,慢慢散了。
安道全带着人提着药箱匆匆过来,“林将军,武将军,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