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接到巴巴鲁的飞鸽传书,信上说傅礼连夜将海兰珠送出府外,现在正在离察哈尔不远的一户农庄里。
皇太极看后直接叹气。
近些年,他是越发疲于应对傅礼了。
她每回都将女儿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以为这样他就找不到海兰珠了?
命定的人,该相遇的还是要相遇的,怎是人为可以改变。
布木布泰的产期就在这几天,他答应过她,她生产的时候一定要陪在她身边。
皇太极负手而立,抬头看向外面的天气,眼下天气转凉,察哈尔更是严寒无比。
傅礼倒也真的下得去手,她身子本就弱,身上的伤还没好,马车颠簸,若是这路上再出一点意外,无异于命悬一线。
宽厚有力的手掌,几乎要把巴巴鲁传来的纸条握碎。
有巴巴鲁暗中保护着海兰珠,她暂时不会出事。但如果要让傅礼同意将女儿嫁给他。那他就必须先找到当初替他和海兰珠批命的萨满。
“大汗。”
皇太极闻声转身,布木布泰正由苏茉儿扶着从里屋出来,这时她的肚子已经很大,走起路来的时候十分费劲。
皇太极将信纸掖在袖子里,走过去接过她:“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里屋待着吗?”
布木布泰看着他微微一笑。
这几日他接连留在她宫里,也让她安心了不少。
她便取巧着说:“里屋闷得慌,臣妾想出来走走,顺便看看大汗在干什么。”
下雪了,她想去门前看看学。但是皇太极阻止:“你还是进去吧,初雪的天气,寒气最甚,你有孕在身,万一不小心摔伤一跤,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话落,布木布泰黯然神伤。
由此可见,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她。
若是今日想看雪的人换做是姐姐,怕是不管天气有多冷,他也会依着她,陪她去看雪。
也对,出嫁之前,她和他本就没有任何交集。
她是代姐而嫁,而他也只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收留她。
她没什么心思要争取他的宠爱,原她比姐姐还爱自由。若不是为了萨满的预言,她要体谅母亲,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她嫁过来也有几年了,说好的没感情,但这朝夕相处下来,没有感情,她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怀着身孕,本来就没有什么安全感,多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宠着她,尤其是她的丈夫。
可是皇太极把他的心守得很好,不让碰,就是不让碰。
皇太极把她交给了苏茉儿:“扶你主子进去休息,不得怠慢。”
苏茉儿:“是。”
转身进里屋的时候,布木布泰突然提起:“这样冷的天气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阿娘上次来的时候说姐姐的身体很差。阿娘准备就把她留在身边。”
皇太极挑眉开口:“玉儿是要提醒本汗什么吗?”
纵使布木布泰聪明伶俐,但他并不喜欢她猜测自己的心思。
苏茉儿皱眉,私下给布木布泰摇头使眼色。
示意她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皇太极。
但是布木布泰故意视而不见,她松开苏茉儿的手,走到皇太极面前,开口:“大汗,姐姐逃避你,你还不明白她的心思吗?若她真对你有情,何必让我替嫁?”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知道怎样能够让男人心软。
她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柔声开口:“大汗,臣妾肚子里面已经有了跟你血脉相通的孩子,我们是一家人,纵使大汗日后仍要娶亲纳妾,也不要是臣妾的姐姐好吗?”
“臣妾这样说并非是出于嫉妒,倘若姐姐最终还是要嫁给大汗,出于真心,我希望大汗能好好待姐姐,可同时,我也是大汗的女人,时间越久,我也会嫉妒大汗对姐姐的好,想让大汗也对我好一点。”
“可若大汗对我好,姐姐也一样会嫉妒。我们是亲姐妹,大汗要真的这样对我们,好不公平!”
“玉儿!”凑近些,皇太极摸着布木布泰的脸,“你可知,你如今的占的本就是海兰珠的位置,你我当初有过约定,我收留你,你为我办事,爷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给你感情?做戏就是做戏,你不要太认真了!”
说完,他收回了手。
布木布泰眼圈微红,他的话明明听不出任何一点怒意,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在这场对弈中,原来他一直都是清醒的,被迷惑心智的,只有她而已。
皇太极无视布木布泰的眼泪,垂眸看向她的肚子:“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你接近爷的目的,可没告诉爷,她要当爷的家人。”
布木布泰坚强不得,最终败给了皇太极,咬牙开口:“爷的心好冷!”
皇太极墨色的眸划过布木布泰的眼,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个绝情的自己,不由的皱眉:“不是爷心冷,是我们从一开始就都带着目的,布木布泰,你是爷的左右手,但并不适合谈情说爱。”
皇太极离开,一股无力席卷布木布泰,她身子发软,若没有苏茉儿扶着,她或许就要跌到在地。
苏茉儿不忍看到她这个样子,逼退自己的眼泪,上前安慰她:“格格,外面凉,我们进屋吧。”
“不,”布木布泰一口拒绝:“苏茉儿,扶我出去,我要去看雪。”
“是。”
雪越下越大,布木布泰站在宫门口,屋檐下,肩膀颤动,终于痛哭了出来。
“格格。”苏茉儿心疼,拿出手绢帮她把脸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