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怒吼着往前刺去,叶时归纵身一跃稳稳躲开,而后,他踩在一人肩膀上,一脚便是把人踹的与前方的士兵撞在一起。
冤有头债有主,他也不打算取这些人的性命,将人都制伏的不能动弹以后,叶时归走出偌大的帐篷,许衡与一众人站在不远处,外头的人早已经被他们压下了。
许衡扫了他手上的东西一眼,语调凉薄地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叶时归抓着燕指挥使的头颅,抬袖擦去从脸上滑落的血珠,道:“我准备,回去京城一趟。”
……
前几次都是叶玄命人抓着他回去的,这回他难得自己主动回京,却是转瞬间就闹了个满城血腥。
但普通士兵无法将他控制,所以叶时归肆无忌惮的,便又是将那些参与过边疆内斗的人除了个干净。
燕德纯当上左丞相不过短短一年,竟是就这么结束了一生,也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叶时归用包袱提着两颗圆滚滚的人头闯进宫时,本想着要逼叶玄去将那叶清岚喊回来,没想到普一进去德妃所在的偏殿,一群人已经是满满当当的齐聚一堂。
叶时归看着脸色苍白的德妃与被叶玄护在身后的叶清岚,面不改色,就将手里的东西丢了过去。
包袱扎的不紧,在地上稍一碰撞,里面的东西便就是骨碌碌的翻滚了出来。
德妃吓得尖叫后退,叶时归举起手中长剑,一指叶玄:“滚开。”
叶玄只如往常一样用那双幽黑的瞳仁望着他:“你疯了。”
“是有点。”叶时归也不否认,只笑道:“不是你们逼的吗?”
暗卫在一旁猛地拉开弓将箭射来,叶时归看也没看,手一挥,那箭已经被悉数砍断在地。
倘若德妃刚刚只是吓得尖叫,如今简直是要被他那眼神吓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三王兄。”
让人心颤发寒的一片寂静中,叶清岚终于是在叶玄身后开口。
这人脸上挂着淡笑,似是半点也没被对方身上的血迹吓到:“你家的那个内监,你就不好奇他现在在哪里吗?”
叶时归本正往他那方向走去,闻言,霎时就停下了脚步。
“没记错的话,是唤作咏常吧?”叶清岚笑道:“杀了我,他陪葬,你觉得这样可好?”
叶时归紧握着剑柄,几乎要将剑柄生生捏碎。
“你大概是很厉害的,厉害到仅凭一人就能将这里的人都杀了——但你不知道那人在哪儿对不对?等你找到那内监的时候,我的人估计也早就接到消息了,倘若你见到咏常时发现他断气了,你可得好生忍住莫要伤心呀。”
叶时归深喘着气,那眼神凶狠的似是要将这人凌迟个几百遍,但最后,他沉默着,还是松了力度,将剑丢在了地上。
叶清岚眼神一扫,周围的人立刻会意,冲上前就是将僵在原地的人狠狠制伏在地。
叶玄神色一动,叶清岚却是蓦地又道:“三王兄与当日刺杀我们的乱贼有联系,如今董将军失踪,燕指挥使被杀,边关几近失守,南庐又因此人教唆而自愿被一群乱贼公然占据为营——倘若不将这根源治罪,怕是会引起天下人愤怒呢,大哥。”
叶时归跪在地上,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叶玄刚刚尚有犹豫,乍一听到这身嗤笑,见他死到临头都不愿悔改认错,猛一拂袖,就寒着声音让士兵将这人关进大牢里头。
叶时归在牢内独自呆了半个月,叶清岚过来时,脸上微微笑着看他,将人遣散以后,轻悠悠地道:“三王兄,你现在这模样,真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生不忍。”
叶时归根本不想听他废话,面无表情的让他少哔哔快滚蛋。
四周无人,叶清岚那温和的表皮也懒得维持了,啧了一声,有点懒洋洋地说:“都到这种时候了,我也实在是有点佩服你了。”
“大哥已经查明你确实与那日那些人有牵连了,你手上沾了这么多朝廷重臣的鲜血,本该要处以极刑的,但大哥念着旧日情分,只将你判处斩首——三王兄,你开心吗?”
叶时归手上的确是沾了官臣的血,但除此以外,沾的更多的,却是那蛮人的血。
但又有谁去想这些呢,所以他也没多大在意的,就随口应付了一句:“开心,我很开心,你能滚了么?”
叶清岚也不恼,只蹲下了身笑吟吟地又道:“那趁你这么开心,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咏常的确是在我那儿,但是呀,他一直都是我的人呢。”
叶时归眼眸沉沉地盯着他。
叶清岚真是太喜欢他这幅样子了,稍一激动,就又不自觉地柔和了嗓音:“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他肯不顾生死跟着你跑去边关,为什么曹管事明明没有官职却能调动城门守卫——真正的细作,是你家咏常呀,三王兄。”
叶时归张了张唇,只道:“我不信。”
叶清岚看着他这幅难受的模样,不知不觉就看的入了神,好半晌后,他将目光从对方那泛着红的眼眶里挪开,站起身,拍了拍衣袖,道:“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也只是同你这么一讲罢了。毕竟你明日便要死了,有些事情,还是知道了好些的。”
人走了以后,大牢里又只剩了叶时归一人。
他举起手,尝试着升起火球,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