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吟的胸口自来到这里那天开始就憋了股气,听他否认,当即就咬着牙,一翻身将他整个人压在了身下:“是,你不是——所以你来到边关,走上战场,只身一人就冲进去蛮人的兵阵里面,都是因为你知道你不会死才做出这些事情的。”
叶时归:“………”
他要怎么解释,事实还真的就是江子吟猜的这样来着……
叶时归想着怎么回答,江子吟则等着他回答,相互沉默中,叶时归乍一掀起眼帘,就见到江子吟的眼眶似乎微微泛了红。
他心口处跟被人用针子戳了个洞口似的,解释什么的也不想了,只拍了拍这人的脑袋,老老实实地柔了声音低头认错。
江子吟看着这人示弱一样的姿态,抿着唇,半晌后,忽然道:“我想亲你。”
叶时归愣住,江子吟只盯着他,又是重复了一句:“我想亲你。”
不拒绝就是最好的回答。
江子吟在这人有点慌乱的神情中,低下头,轻轻的就是在那柔软的唇瓣处亲了亲。
就跟蜻蜓点水一样转瞬即逝。
叶时归手有点抖,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撑着这人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
江子吟反握住他的手腕,那双细长的眼眸稍稍侧着朝身下这人瞥去时,他将对方那虚软的掌心握到了面前,又是极为清浅地亲了一亲。
“我想和你在一起。”江子吟不再撑在他上方,而是收紧手,将这人牢牢的,就抱在了怀中:“你其实并不讨厌我这样,不是吗?”
叶时归被心中那股悸动惊的真是有点不知所措,能被表白吓哭的,他估计也是普天之下第一人了。
平稳的呼吸声中,他下意识地伸了伸手,却猛地又在半空中停下。
最后,那掌心握成拳,叶时归咬着牙,还是将手又收了回来。
……
由于怀疑军中存在细作,回去以后,董遂元便带着副将等人将一众士兵都彻查了一番。
叶时归想着简介会不会出来点什么提示,便求了个特例过来,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逐个逐个地看过去。
副将最后将几个稍显可疑的人拎了出来审问,叶时归没见到任何新的简介浮起,包括都指挥使身上也没有任何的提示,就不再在这件事上插手了。
经上次一战,蛮人接连两个月都没有再来犯,叶时归与士兵们相处的尚算可以,虽然江子吟脸色还是有点沉,但自己过去跟人陪练的时候,他也还是会沉默地跟着一同前去的。
叶时归每回见到他不声不响地跟在自己背后的样子,那句“你别喜欢我了”几乎是要脱口而出。
再不情愿也好,他总归是要离开的,这天地这么大,人那么多,江子吟倒不如早点放弃去寻别的人过一辈子比较好。
但究竟为何每每撑到最后又说不出来,其中缘由,怕也是只有叶时归自己清楚了。
细作到最后还是没能被全部揪出来,但接下来的一年里,边关却迎来了一片和平,叶时归本以为蛮人是因为上回折损太多而修生养息去了,没想到一日,忽然有人传信过来,说是蛮人绕开了边关,直接跑去了旱州那边抢掠。
旱州与边关挨得近,往常也不是没被蛮人动些小心思,但因为地形不好攻打,且周边都设有城墙和烽火台的缘故,所以每回不等他们真的翻腾出些浪花出来,很快便又被太守派出的士兵与边关支援军赶走。
但这回不同,不止是边关有细作,连南庐内也有细作。那细作在城内的地位尚算可以,他潜伏数年,在博得众人信任以后,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竟是连通蛮人,在深夜中避过士兵的耳目,硬是将城门重重破开了来。
叶时归策马赶回去时,南庐城内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被蛮人掠夺过的痕迹。
梁太守见他茫然中带点难受的样子,宽慰他道,此次伤亡已经是降到了最低了,蛮人来的数量不多,主要目的是抢夺粮食与物质,所以也不像边关上回被攻破一样如坠地狱。
且后来士兵再与蛮人对峙时,因得百姓先前习武有了自保能力,他们也不用太费心思去管后方的人,所以只用了三天不到的时间,就又是将人赶了出去。
只是城门打开那日,那批被新分派过去的侍卫没能逃过一劫,均是死在了蛮人手下。
叶时归静静地听他讲完,声音平稳的,便又问道,有没有查出是谁干的?
梁太守静默了片刻,道:“是曹管事。”
那个最初在收容所里负责管理人员的曹管事,后来爬到了一定的位置以后,是私下与蛮人接触,选择了帮助他们攻城。
叶时归记得这人,常年挂着和蔼的笑,看着跟尊小佛祖似的平易近人。
他道:“人抓起来了?”
梁太守嗯了一声:“在大牢里。”
曹管事一身脏乱地坐在薄薄的杂草堆上,手上锁着副极大的木手铐,见到叶时归时,他跟往常一样,是极为温和地朝对方笑了笑:“小王爷。”
叶时归初来南庐时还未成年,他们喊惯了小王爷这个称呼,加之对方没说过什么,便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改过口。
叶时归遣散了牢狱的守卫,与曹管事对视了好半晌后,慢慢地盘腿坐在地上,隔着堵堵木柱,盯着那人毫不畏惧的含笑的双眼,缓缓道:“我能不能问一声为什么?”
曹管事先前挨过杖罚,闻言咳嗽了几声,鲜红的血流从鼻处留了下来,他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