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起来乐呵呵的却是在咄咄逼问,凤凌寒一点要回答的意思也没有,而是继续打太极:“除奏折中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事,末将要同陛下禀明。”
皇帝闻言皱了皱眉头,略略阴沉着脸问:“还有什么事?”
他虽然知道凤凌寒会想办法拒绝他的赐婚,却没想到凤凌寒真的向他禀告了不少的事情,关键是这些事情对于大宁来说实在算不上好事,这让皇帝的心情一下子差了许多。
凤凌寒却依旧是没什么情绪波动,不咸不淡地开口说:“前日里那场大雪,连我们大宁都有多处遭灾,可想而知,北国这个时候应该是一个什么境地。末将同唐将军也曾探讨过此事,恐怕来年还有几场战事要打。”
说到北地的战事,镇北将军也来了兴致,直接忘掉了女儿的婚事,郑重地开口说:“北齐大半国土处于苦寒之地,只能长草放牧;即便是同我大宁接壤处的土地也相当贫瘠,只能种一些对土地要求不高的作物。年末这一场大雪之后,只怕北齐的牧场和农田会损失不小,牛羊多半也是会冻死不少。”
凤凌寒继续开口道:“这种情况下,北齐人根本就不可能挨过初春青黄不接的时候,很有可能在开春之后派出小股部队南下劫掠我大宁子民。”
镇北将军也跟着凤凌寒一唱一和,点了点头说:“不错,确实如侯爷所说,年后很可能还有战事,所以是该早做准备了。”
皇帝闻言没好气地瞪了镇北将军一眼,没好气地想:朕在费尽心机把你的女儿嫁给凤凌寒,你倒好,憋着劲儿给凤凌寒找不成亲的理由。
不过皇帝也知道凤凌寒和镇北将军这一大一小两名战场上的统帅说的有几分道理,当下叹了一口气问:“那凌寒你可有对策?”
凤凌寒闻言轻哼了一声说:“北齐若真的敢来劫掠大宁子民,那就打到他们不敢再南下就好。至于具体的对策,军事上的事情不能听一家之言,过完年大朝会之后,末将自然得同镇北将军、兵部的陈尚书以及各位军中同僚商议一下。”
凤凌寒说着又加了一句:“近期的话,末将倒是希望把之前研究的新式兵器在军中推行一下,说不得开春之后北地战场上就能用到。”
皇帝知道凤凌寒前段时间曾经频繁出入他的亲兵营,据说当时就是在忙于新式兵器的事情,当下便沉声开口问道:“哦?你那新式兵器到底如何,可曾验证过了?究竟是真正可以作战的兵器,还是只能拿来看样子的花架子呢?”
“实战的时候会比现在的兵器更便利、更适用,不过末将同军中校尉商讨之后的结果是,可以新旧两套兵器一起用,两相搭配战场杀敌的效率最高。”
说到这里,凤凌寒抬了一下眸子,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之后才继续说:“不过目前打制好的新式兵器只够末将亲兵营中的三千人使用,想要真正的用到战场之上,就要请陛下准许大批量打制,届时末将会带着军营里的工匠在北齐人南下之前打制好足够量的新式兵器。”
“也好。”皇帝点了点头,抚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说,“这件事上,年后朕会亲自去你的亲兵营一趟,看他们演示新式兵器。若是没问题,自然会给你足够的时间与权力。”
“不过……”皇帝忽然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问,“凌寒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告诉朕,你现在忙得很,根本就没时间谈及婚姻之事?”
谁也没想到,皇帝又忽然把话题从正事转到了儿女婚姻的事情上,不过倒也并不为怪,毕竟现在不是朝堂之上,年夜宫宴人多身份杂,有些正事不好在这种时候细说,况且还是关于军事方面的,自然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原本皇帝和凤凌寒、镇北将军几人谈到正事的时候,千秋殿上大多数人都是既想听又不敢听的,只好三三两两各自聊天,好让皇帝认为他们没有故意要听到军政要务的意思,他们只是在聊天。
而如今皇帝把话题转到这种小儿女的感情之事方面之后,整个千秋殿的人都觉得放松了不少——谁都生怕刚刚皇帝或者靖安侯说出一些关键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来,那这在场的这么多人到底该怎么处理才合适?
索性现在无关军政之事了,所以放松下来之后的大家全都打起了精神,就打算听凤凌寒怎么回答了。
不止是那些围观的吃瓜群众,就连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唐雨竹也忍不住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又放回了凤凌寒的身上,她也想知道凤凌寒会怎么说。或者说,她宁可凤凌寒不说话、无声地拒绝,也不想听到他直接开口拒绝。
甚至唐雨竹已经在心里默默地决定了,只要凤凌寒不亲口拒绝,她就不会把出来,因为她也并不想因此而连累到凤凌寒。
然而凤凌寒就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对着皇帝行了一个礼说:“陛下英明,末将正是此意。”说到这里,凤凌寒还特地强调了一下,“军政要务在身,末将确实无暇顾及婚姻之事,还请陛下容末将拒绝。”
凤凌寒的话就像是一道炸雷直接在唐雨竹的脑海中炸响,呆愣愣地看了凤凌寒半晌,唐雨竹咬了咬嘴唇,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揭发墨云汐的话来。
因为墨云汐如今在凤凌寒的亲兵营中,违反军法的不止是墨云汐,还有准许她入军营的凤凌寒,若是她说了出来,其结果只可能是这两个人一同受罚。
对于墨云汐会受罚,然后自己会因此被凤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