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衍拂开她的手:“不可能。”

江月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什,什么?”

杜衍转了身,认真地看住她的眼睛:“你说得不错,有时候我自以为在对你好,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好。但我明知道前面是悬崖绝路,还要放任你往前走,那绝不可能!我宁愿欺你骗你,必要的时候甚至会采取其他的手段,让你恨我,我也不会眼睁睁看你去送死的。”

“那,那也有可能不是悬崖嘛!”江月儿急道:“我没那么笨,会明知道是悬崖还要往死路走。”

“那也必须由我作试路人,”杜衍不容拒绝地道:“等我觉得安全了,才会再让你走。”

江月儿万没想到,平时随便她欺负,只是偶尔反击一两下的杜衍在这件事上这么固执。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她想听到的,但此时此境,望着他有些脏污,还擦破了皮的脸颊,他那么好洁的人,都没顾上擦一擦,她就无法对他说一句重话。

说完这些话,杜衍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唉,”不期然地,江月儿脑海中闪过那双明亮坚定的眼睛,叹了口气:“算了,看在你这次没骗我的份上,我就不生气了。”

杜衍一直提着的心猛地放松下来: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比站在夫子被考功课面前都紧张!不对,夫子考他功课,他从来不紧张。但是,好像,他越来越容易在这丫头面前紧张了!

真是岂有此理!

随后,还那丫头欢快的补充了一句:“反正,不管你想瞒我什么,我自己都能猜出来。”

杜衍:“……”

“哎,你等等我啊。你去哪?”江月儿走路撵不上,急得小跑起来。

杜衍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一郁闷,走得实在快了些。悄然放慢点脚步,对身后道:“去找严二,看他跑哪躲懒去了。”

哦,对,严小二追个兔子追了大半个时辰都没回来。这么一想,江月儿也有点着急了。

但事实证明,有些人就是不经念叨,江月儿刚一想到他,林子里就听见了熟悉的大叫声:“月妹妹,你在哪?你答应我一声啊!我跟你说,我发现了个好地方!”

江月儿冲声音的方向招了招手,经历过刚刚的爬坡,她身体都快散了架,实在不想吱声了。

哗啦哗啦的茅草倒伏声之后,严小二露出一张脸,还没走到两人面前就笑道:“月妹妹,我刚刚追兔子的时候,在山上看见有一个地方特别像兰家庄,就往下走了几步——哎,杜燕子你怎么跑来了?月妹妹,你脸上,你身上,这是怎么了?!”

后知后觉的严小二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看见他这么活蹦乱跳的,江月儿再想想自己,顿时气得对他翻了个白眼。

还是杜衍,他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思把刚刚他们的经历详详细细地告诉给了他。

严小二拎着那只还在弹腿的兔子,不知所措:“月妹妹,对不住,我,我,我……”

“算了,”江月儿看他老大一个人窝成一团,也怪可怜的,便道:“你也不是故意的。你刚刚说发现了什么?”

江月儿的安慰并没有让严小二心情好起来:“我就是想说,我刚刚追兔子的时候发现了一条路,好像从西边坡上的一条道能直接通往兰家庄,比我们从路上走可以少一半的时间呢。但是你在山上摔成这样,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绕远走大路吧。”

“不行!”

“不用!”

江月儿瞪杜衍一眼,道:“有近路为什么要走大路?那多麻烦”

可严小二一个劲地摇头:“不行,要是你再摔下去怎么办?”

江月儿保证道:“不会的。这次只是个意外。”

“可山上的毒蛇……”

“只要不瞎走,哪有这么多毒蛇?”杜衍拿脚点点地:“看见了吗?这样的路,没有很多人踩过根本形不成,这条路肯定平时走的人不少,肯定还是安全的。”

“反正我觉得不行。”严小二被刚刚江月儿的事吓着了,此时竟然他们怎么说都不干。

杜衍便道:“你不说也行,那我去问村里人。”

严小二没招了,突然想起来:“你不是不同意月妹妹去兰家吗?怎么现在还帮她?”

江月儿立刻紧张起来:死严小二,没事提醒他这个干嘛?

“有你在,我暂时拿她没办法。但你要是现在离开望江村,我立刻就有一万种办法让她去不了兰家,怎么样?”

江月儿差点没气晕:当着她的面,这混蛋居然敢这样说,他就这么自信?!

江月儿紧张地握住了篮子,盯住严小二:他可千万别反水啊!

严小二纠结地来回看着他们俩:月妹妹这些天对他这么好,都是因为他们在一个屋檐下住着,看到了他对她的好。虽然杜燕子说了些恐吓人的话,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吓唬他,故意撵他走的?他要是真这么走了,那以后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吗?

“我不走!月妹妹在哪我就在哪!”严小二猛地一跺脚:“你来,月妹妹,我把那路指给你看。明天咱们就从那条小路走。”

杜衍:“……”他一定上辈子跟这莽夫有仇!

不过,杜衍最终还是用两个人都受伤了,需要找人上药的理由阻止了严小二。

那只捉到的兔子被严小二打断了腿,在兔笼里养了五天,直到江月儿手上和脸上再看不出一点摔伤的痕迹,三个人收拾一通又去了兰家庄。

到了兰家庄,严小二果真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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