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邢夫人与邢姨妈俱去邢宅看望邢容辉夫人陈氏。因保柱整日里吃了睡,睡了吃,十分省事。遂陈氏身子恢复的不错。邢夫人、邢姨妈看了保柱后,遂到陈氏房中坐着喝茶吃点心,聊些家常。邢姨妈不由提起从前,大哥成亲后搬走,大姐出嫁。说到此处见陈氏欲言又止,就笑道:“弟妹可是有话要说?”陈氏见她问,遂笑道:“二姐说起这话,我又想起老爷原是家中的二爷,不知大爷——”邢姨妈恍然道:“对了,你原不知我家原来的事情。”说罢,瞧了瞧邢夫人,邢夫人穿越过来时已嫁到贾府,本尊在家中之事并不知道,这时自也想听听,遂点头对邢姨妈道:“弟妹已是自家人,有甚不好说的,告诉了她就是。”邢姨妈对陈氏笑道:“原是家丑,只你既已嫁入我们邢家,自也该知晓的。”
邢姨妈遂娓娓道来:“我家原是兄弟姊妹四个,大哥名邢忠,是父亲的姨娘所生。下剩的我们姐弟三人俱是一母所出。姨娘早早去了,大哥亦是养在母亲膝下。只父亲那年在任上病逝,我们随着母亲回到京中。因家境日渐败落,勉力给大哥娶了嫂子,就将他分了出去。谁料大哥却怨恨家产分得薄了,一怒竟带着家小去了南边,数年不通音讯。他走后,我母亲亦心力交瘁的去了。幸而家中尚有大姐已是及笄,业已与贾府大姐夫订了亲事。大姐守孝后,又嫁到贾府去,才撑起了这个家。若无大姐,我与弟弟尚不知流落到何处去呢。”说到此处,不由眼圈亦红了。
邢夫人也是头次听闻邢家密事,心想,怪不得总是没有邢忠的消息,却是姐弟三个俱不知邢忠搬到哪里去了。见邢姨妈动情要落泪,忙笑道:“妹妹,从前日子再难,不也过来了。如今咱们姐弟日子过的好着呢,可哭什么?快别这样了,一会子弟妹要笑话你了。”陈氏原听过邢容辉说过一鳞半爪的旧事,只没有今儿听的清楚明白。见邢姨妈听了邢夫人的话业已恢复如常,遂道:“今儿听了二姐的话,大哥却是不知搬到哪里去了。”邢夫人道:“原本家里过的艰难,也无力去寻他。后来日子过的好了,三弟也寻过大哥,只当初他负气走了,并没将去处告诉我们,又到哪里去寻他。”至晚,邢容辉回来,见二位姐姐俱在,陈氏已置办了一桌丰盛酒席,不由十分高兴。姐弟三人并陈氏开怀畅饮,直吃到月上中天方罢。又留宿了一夜,次日梳洗罢,吃了早饭,邢夫人与邢姨妈方各自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