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喊的是薛明德的女儿薛璃,近年来因为清流之家齐国公府的崛起,连带着以往追随齐家的其他所谓清流,地位也水涨船高。
人都还在门外呢,声音清晰传了进来,可见音量之大。
卿若唇角一勾,这就来了。
她猜得果然没错,齐落雁绝对不会对昨晚的事情忍气吞声。
既然不能招降,又不能除掉的人,她会做的肯定是想尽办法让人身败名裂。
看起来,薛明德和冯玉成两家,是被齐落雁推出来当枪使了。
很快,两抬软椅就被抬进来昭天茶肆大厅里来。
引得众人围观。
软椅上坐着的,正是大学士薛明德和司南伯冯玉成。
只不过……
谢昭天看着两人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眉,这……真的是那两位贵族?
两张猪头脸,根本让人无法确定!
薛明德和冯玉成原本只是从脖颈处开始发病,但是很快蔓延,才短短数日,就成了而今这个惨样。
求医无果,苦不堪言。
是真的不堪言,因为他们肿得连嘴都张不开,进食都很艰难,更不要提说话了。
他们的手都被绑在椅把上,因为但凡松开束缚,他们就会如同疯了一般的抓挠。
薛大学士的女儿薛璃,和司南伯的世子冯嘉伟跟着一起进来了,随行的侍卫则是在门口虎视眈眈地候着。
一行人可以说是来势汹汹。
他们甚至还去了摄政王府一趟,被拒之门外,后来得知了邪医在昭天茶肆开堂的事情。
这才赶了过来。
君卿若坐在诊台后头,淡淡看着进来的不速之客。
薛璃和冯嘉伟,她都认识。
前者一直都是齐落雁的拥趸,对她马首是瞻。
后者则是因为以前冯家和君家是世交的缘故,没少见过。
“你就是叶非欢?那个南越的江湖郎中?”
薛璃气势汹汹问了一句。
“我是叶非欢。”君卿若点了点头,面不改色用假名自报家门,“至于江湖郎中……叶某不敢苟同。”
她唇角的笑容清浅秀美,让薛璃怒火中烧,“你对我父亲和司南伯下毒,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薛小姐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叶某一介医者,治病救人,怎会对人下毒?究竟是谁这样中伤我?”
君卿若眉眼一敛,目光流转,很是委屈的模样。
“你少在这里装!分明就是你下的毒!你别抵赖!”
薛璃对此死咬不放,怒目瞪着她。
冯嘉伟在一旁蹙着眉,说话不算尖锐,但和薛璃共执一词,“邪医大人,家父岁数也不小了,经不得毒症折磨,虽是不知司南伯家因何事开罪了你,但医者当以慈悲为怀,还请……交出解药,冯家对此事既往不咎。”
“你们。”君卿若抬起眸子,看向他们,“空口白话的栽赃于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知是否看叶某只一介女流,又是异国而来,无依无靠,便好欺负了?医者的名声,岂容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抹黑!”
她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声音虽是不大,却是字字句句清晰果断。
冯嘉伟看着诊台后这女人的娇容和清亮的目光,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怔住了。
说不出话来。
薛璃怒道,“谁说我们没有证据!齐三小姐也患了同样的毒症!就是和你见面之后才患上的,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是谁!”
君卿若闻言眸子瞠大了些,目光中露出了然,不卑不亢说道,“原来如此,叶某初来乍到,本不知究竟何时得罪了别人,以至要被泼这个脏水,眼下倒是明白了。”
“你这是承认了?!”薛璃尖锐地追问着。
“齐三小姐对我的陷害,我为什么要承认?”君卿若看向她,从容不迫站起身来,“齐三小姐的确是来找过我,她倾慕于国师临渊大人,人尽皆知,而前些日子,国师大人前来找过我一叙,探讨一些……嗯,医术上的问题。”
她这个恰到好处的停顿和‘嗯’一声犹豫,让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心中雪亮。
都不由自主猜了个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啊,就是因为齐三小姐倾慕国师求而不得,看到国师对邪医大人青睐有加,就心生妒火,想出这么个手段来栽赃陷害邪医大人。
而薛家和冯家,就被拿出来当枪使了。
因为近年来齐家势大,齐三小姐又是皇后的亲妹,的确是娇蛮跋扈了些,也不是什么新闻。
君卿若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吃瓜群众们脸上的表情,看着他们因她刚才那话,透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
她知道,效果已经出来了。
这才继续说道,“大抵就是因为此事,齐三小姐便对叶某心生芥蒂,她当时就对我说,要让我身败名裂。她这话,当时几个王府侍卫也都亲耳听到了的。叶某本以为只是姑娘家的气话,却没想竟是真有今日这一出……”
薛璃气得脸都青了,登时就忍不住了。就连皇后吩咐她只管搅臭叶非欢的名声,但无论如何不能把她齐落雁捅出来的交待,也忘记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怒从心起,薛璃大喝一声,“你少信口雌黄!”
“叶某未做过的事情,不知究竟谁才是信口雌黄。”君卿若的声音冷了些,厉声道,“大学士和司南伯家才是,不要因为别人的信口雌黄,便被推出来当枪使!”
“皇后娘娘亲口说的,就是你下的毒!娘娘这般金贵的人!会冤枉你一个江湖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