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早上酒坊才开门做生意,但是就已经有人满身酒气的坐在大堂上,而且还是对坐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蓝衣醉汉双眼惺忪脚步踉跄的走到柜台边,费力的睁着眼睛认真打量回台后面货架上的一坛子一坛子的酒,想着自己要来点什么好。
这两人自然不是在酒坊里喝的烂醉如泥的,他们是从外面走进来的,更确切的说是两个人互相架着挪进来的,浑身不仅有酒气还有很重的香脂气,所以他们昨夜在哪里喝的酒已经是一目了然,柜台里的人扒拉了两下算盘珠子,眼皮轻轻一抬越过面前的蓝衣醉汉就看见后面坐着的那人衣衫半湿沾泥,手上还有几道擦伤的口子,轻蔑一笑,指不定在哪个销金窟被哪只勾钱的手勾走了最后一个铜板,然后被人扔了出来,不过这早上开门酒坊里除了供各酒楼的货之外也没什么人在这店里饮酒,他们二人在这也算有个人气,于是也不吱声,撇唇哼笑了一声,继续扒拉算盘珠子。
蓝衣醉汉在柜台前挑看了半天指着后面货架旁边的一个半人高的大酒瓮,“就这个,给爷烫一壶,爷热热的吃。”
让他们在这店里顶个人气是一回事,但是穷光蛋还要酒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无论多便宜的酒。掌柜的从柜台后出来虽然面上是笑脸,可说出来的话却直接的扎耳朵,“小店小本经营,概不赊账,先付钱再吃酒。”
蓝衣人呵呵一笑回身看着自己的同伴,整个人往后仰右手一挥,大喝一声,“二!”
身后的那人用手指着掌柜的嘻嘻一笑,你还敢瞧不上我们哥俩,然后使劲抖了抖袖子甩出几枚铜板散落在桌上——刚好够烫一壶大酒瓮里的酒。
掌柜的看了看上前将铜板收好,脸上还是笑意同刚才并无不同,回头喊了一声,“给两位爷烫一壶热酒。”
烫一壶热酒,没说是什么就就是那货架旁酒瓮里最便宜的那种,柜台旁的门帘被掀开一个小厮拍掉手上的灰走进来,显然刚才正在后院搬东西,小厮走进来手脚麻利的开瓮倒酒烫好端上来,虽然只是几个铜板的一壶酒可还是不忘了随酒送上一小碟花生米下酒。
酒壶小的很,不过几杯之数可二人还是喝了半天,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看着他们两个摇摇头走到一旁忙自己的事,全然不管他们两个,因为掌柜的知道他们两个搜遍浑身上下也搜不出能再烫一壶酒的铜板了。
可是这掌柜的一时不察竟教这两个人醉酒跑到了后院去。
两个人像来酒坊时那样互相搭着肩膀,踉踉跄跄的走着,挺老大的声音一直嚷嚷,“这什么破店啊,找个茅房都没有,妈的!”
“就他妈你矫情,还找茅房穷特么讲究啥,找个地啥不都解决了,那不就墙角嘛!”
“也是,就当老子给他这后院施施肥,说不定来年还能长蘑菇呢!哈哈哈哈哈——”
二人说着还真就在这后院墙角解带方便起来,正准备提裤子走人的时候就被掌柜的抓住,“好啊,你们两个还敢到我后院撒尿!”
二人满不在乎嘻嘻一笑,“不用客气,咱们给你施肥呢,是不是!”
“施个屁,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听见没有,滚——”
“你让我们滚,我们就滚了?”两人笑得无赖一般,“我们花了钱来这喝酒,怎么着?还想撵人啊?你这不会是黑店吧?”
这两个醉汉颠倒黑白凭空诬陷,掌柜的气得整个人直发抖,“滚——再不滚我就要报官了!”
二人一听报官更是拍手叫好,“报官好,报官好,爷还就在这等官来,到时候也就说你这是黑店,嘿嘿,你快去报,去啊,你不去爷今天还不走了!”
“好,好,你等着!”掌柜的胸膛几个起伏,开口喊来了小厮,“你去,去给我找人来,我还不信你在我这闹事还有了理了!”
小厮怯怯的道:“掌柜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去!两个快让女人勾的裤子都穿不上的货色,在我这站着都挡我的风水,快去!”
“去找谁啊?”
掌柜的袖子一甩,“管你去找谁?去衙门,衙门不成就去军营,去快去!”
那两个醉汉倒真成了无赖,掌柜的气得面色铁青他们二人反倒是高兴的很,勾着肩又回去饮酒。
清河站在客栈二楼不临街的房间里看着酒坊后院的动静,酒坊后院的动静消了没一会一个士兵推开清河房间的门走进来拱手道:“郡主,出来了,将军已经跟上了。”
“走吧!”
从空房里出来的六个人穿过街市绕过民房一直往西路过一片空地,左右看着没有人才停下脚步,一个瘦的麻杆一样的人用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道:“老大,这一路也没人追咱们跑什么啊?”
刀疤脸还是十分警惕,环视一周啐了一口,“咱们这次出来要是不能活着回去就是白费,小心驶得万年船,只是跑了那个娘们,要不然咱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妈的!”
妈的二字刚出口,刀疤脸的脸色就变的一片灰白,这本无人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许多人出来,来的人正是少平和清河带着的人。
看着周围围住自己的人,个个脸上头透漏着杀气,也难怪刀疤脸的脸色会变得这么难看。身后的几个手下和他背靠在一起,虽然已经将刀举起但眼神却透漏着心虚。
少平冷眼看着他,挥挥手,身旁士兵一拥而上,少平更是首当其冲。一万人对两万人胜负未可知,三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