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请讲。”
清河想了想开口:“你之所谋,任重道远,之前种种皆为铺垫,铺垫再多都是为上场准备,你这上场的第一步走哪里合适?”
“姑姑以为呢?”
“尤谦。”
清河才说完,昌平笑了出来,“西北军军属的事京中传闻不少,我也听了不少,可是传闻就是传闻,父皇将这事交给大理寺却一直不理不审,姑姑难道看不明白吗?”
“天下从来没有坐享其成的事,”清河慢声说道:“吏部同礼部虽然不能完全在你掌握之中但经过秋试之事却也是承你的情,但现在有一个可以掌握户部的机会,难道你不想要吗?”
昌平看起来倒是不动心,“姑姑说笑了,父皇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尤谦在户部坐镇户部这些年又怎么会让我等轻易掌握。”
“皇兄春秋鼎盛,时日自然还多,你想从长计议也没错,但是韬光养晦和未雨绸缪并不冲突。这件事言尽于此,至于你要不要留心就看你自己了。”
清河看着时候不早站起身欲走,临走前又想到什么,想了想还是回过身叮嘱道:“祝日生那个人……”
昌平起身送清河,笑着接过话道:“我会留心的。”
“我担心你会被他所累。”留下这么一句,清河便由宫人执灯引路出宫去了。马车还在宫外等候,靖王府的马车里四角缀灯,江起云就正襟危坐在车里,手中握着书,但是此时书卷已经被搁在江起云的腿上,而他的思绪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周围一片寂静,江起云脑中纷乱的很,一时闪过很多念头,直到外面传来一声女声:“郡主,奴婢送到这。”
随后传来的是清河的声音:“有劳。”
江起云精神一振,将握着的书卷顺手搁在座位旁边,起身迎清河上马车。
清河才上了马车,后脚哒哒的马蹄声就在空荡的街巷间传开,清河看见江起云身旁的书,顺手抄起来,《道德经》,清河晃了晃:“怎么想起看这个?”
江起云笑了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清河点点头倒是深以为然,“世间因果都在这一句了。”
“刚才出来的时候看见叶尚,事情就在这几天,绝不会拖到封印的时候。”
“那就好,这件事了了咱们去西北也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听清河提起西北,江起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将清河揽过,紧紧的抱在胸前。腊月初十,京中流言更甚,京城庆平营军属互通消息,庆平营军属俸银扣发之事坐实;腊月十一,京城庆平营军属围坐大理寺,京城边围各州各道皆有庆平营军属起事围坐衙门;腊月十二,庆平营隔绝消息之事流传,有流言称庆平营以全部牺牲,朝廷扣发抚恤金,还有流言称西北起兵反,瞬时京城民心不稳流言纷纭,已有愈演愈烈之趋势。
腊月十三,在家闭门不出的户部尚书终于忍不住进宫请罪,上书房门紧闭,三刻钟后,尤谦从上书房中退出来,传言帝大怒;腊月十五,皇帝发上谕,命杨真杨阁老查证俸银留扣之数,而后命各地大小官员核查庆平营军属人数,尽快按数发放
上谕一出,此事算是告一段落。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任谁也不敢从中贪墨,至于尤谦,从上书房出来之后便一直称病在府闭门不出,谁也没在见过他。
清河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于是又准备抱着棋盘去找江起云,谁知还没等清河去找江起云,江起云就已经来找她了,不过不是他一个人来的,还带上了一脸扭捏的少平。
少平不知怎么好像很怕清河的样子,见着清河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郡,郡主。”
清河现在也说不上来看见少平是个什么感觉,他也没做错什么,但是自己最近是真的不爱见他,兴许是他要将玉画取走的缘故?
清河对着少平应了一声,刚想吩咐玉画上茶,但是一回头才发现玉画一看见少平在就跑了,摇摇头道:“坐吧,今日少平来了,所以没茶。”
少平挠挠头,更不知道说什么了,江起云倒是很坦然,看了眼清河旁边立着的棋盘,打趣道:“怎么?求败?”
清河气结,指着江起云:“你……”随后放下手看着江起云身后的少平扬了扬头道:“今天谁求谁还不一定!”
少平笑得有些勉强,看着清河说道:“我,我们定下了正月初六是黄道吉日,是少有的好日子。”
清河挑眉看着少平,故意问道:“你们定下了?”
“没,没有,”少平连连摆手急道:“只是初六是个好日子所以来与郡主商量。”
说着少平从怀中摸出一张红帖递给清河,清河接过来见上面写着少平与玉画合过的生辰八字,又有吉日的推算,清河看着点点头合上帖子叹了口气站起身,缓缓的走出去。
见清河走出去江起云勾唇浅笑,少平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着江起云道:“王爷,刚才你怎么不帮我说几句啊,郡主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吓死我了。”
江起云眼睛横过去瞥向少平,少平立马捂住嘴:“属下失言,郡主笑得好。”话虽这么说,但少平的脸上还是委屈巴巴。
“我是为你做媒,今天来是应当,只是清河本来就看重玉画,你再一味的不顶事,不是更叫清河不放心,你还怎么娶亲?”
虽然听着是这个道理,但是少平心中暗道:您当初娶亲的时候还不是一应流程毫无诚意,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