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澜轻轻地点点头,弧度极小,在旁人看来仅仅只是微微颔首罢了。
裴越泽看得真切,满面春风,第一次那么渴望快些打胜仗归来,只要吴澜不要总想着与他和离,奔向别人,他愿意给她,也是给他自己一个机会。
目送裴越泽离开后,裴瑾柔挽着吴澜的手,笑道:“嫂嫂,过两日便是三年一度的啸月之会,要不要去看看?”
杨若苓闻言,凑上来说道:“公主就是在三年前遇见了宋公子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裴越泽才刚走不到一刻钟,杨若苓就提醒了当初吴澜与宋浦深的相遇,其居心一眼便知。
三年前,吴澜偷偷溜出宫,乔装打扮混入了啸月之会里,几乎天下所有的文人墨客纷至沓来,都荟萃在了老地方——京郊外的啸月山庄。
宋浦深虽自私自利,但是他的才华却是实打实的,做出的诗词文章,不说完美,在众多的才子面前,依然能脱颖而出,惊艳四座。
这也是为什么吴澜当时能一眼相中宋浦深的原因。
她从没见过如此才华横溢之人,从小接触的男子中,太子哥哥文采不好,武艺方面倒是有所小成,二皇兄一副纨绔之相,整日疯疯癫癫,更是难登大雅。
一切又回到了过去,历史似乎再度重演,前世她刚从皇宫回来,没过几日,杨若苓便前来邀请她参加啸月之会,那次的经历让她不堪回首。
当时的她被杨若苓拉去玩击鼓传花,奈何她运气十分不好,总是传到她手上便停了下来,而她以往不学无术,除了对琴稍微有些兴趣外,作诗作画什么的完全是狗屁不通,其结局可想而知。
被其他姑娘嘲笑便罢了,最重要是宋浦深也觉得她丢了脸,全程冷着脸,不曾搭理她一句话,害得她当晚哭了整整一夜。
如今想想真是可笑,她总是做着勉为其难的事情,却从来不会有人珍惜,只会被嫌弃、糟蹋那一片赤诚之心。
杨若苓呢,在唯一的一次花落鼓停时,她早有准备,念出了一首绝妙应景的诗,引得众人称赞不说,连那边玩曲水流觞的大多年轻才子都给惊动了,其中的二皇兄也被她深深的吸引了,加上有一个公主作为衬托,最终杨若苓可以说是名利双收。
吴澜眼带笑意,拍拍杨若苓的肩,说道:“一起去吧,你可要好好准备哦。”我会让你过一个十分难忘的啸月之会。
杨若苓以为吴澜不会搭理她,毕竟现在的公主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想到竟然答应了她的邀请。
她喜形于色,急忙点头,“想必宋公子看到公主,肯定会很高兴。”
这左一句右一句的不离宋浦深,她不烦,吴澜都烦了,“我看你也很高兴,瑾柔,我们走吧。”
“没……”杨若苓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晓得吴澜怎么突然就变了脸,她狠狠跺了跺脚,迟早要你好看,白了一旁新上任的婢女一眼,“走了。”
路上,裴瑾柔忍了半天,才不高兴道:“嫂嫂为什么要答应她啊?”
“增加乐趣。”
“可我不想看到她。”裴瑾柔嘟着嘴。
吴澜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看你,一点都不成熟稳重,若是让你的那些病人看到,可要小瞧了你。”
“那便不治了呗,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他不珍惜是他亏。”
吴澜听着裴瑾柔爽朗的话语,心道,前世的自己还没这个小姑娘想得透彻,实在是太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