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既然你说若苓的是一面之词,难道你的就不是吗?”二老爷看到杨若苓处于下风后,也及时地站出来为她辩解。
裴瑾柔真是服了这个叔伯,如此与小辈计较,实在是太掉价了,她不满道:“嫂嫂说的没错,我亲眼所见。”
二老爷还想再说什么,老夫人就制止了他,道:“够了,公主做得没错,对待这种恶奴就是要严惩,至于表小姐抄的女德,到此为止吧。”
杨若苓不甘心,兜兜转转,吴澜还是一点事没有,甚至连责备都不曾,她满腔怒火,却不得不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气。
吴澜乖巧地应道:“祖母说的是。”
众人在各自的心思下,匆匆吃完了晚膳。
裴越泽转身跟着宣平侯想要离去,吴澜叫住了他,“将军别忘了,我还有话与你说。”
“嗯。”他轻轻地回了一声。
莫名的,吴澜听在耳中就觉得柔情百转,她的将军终于对她有了回应,不再冷冷的,如同一个大冰碴子。
想是这么想,但是待吴澜沐浴完,吹了会夜风,睡意袭来后,裴越泽才磨磨蹭蹭地来了。
他有点紧张,来的一路上都在想着吴澜会与他说什么,会不会又是和过去一样,让他永远都不要回来。
至于那些娘子对夫君说的体己话,裴越泽苦笑,这恐怕都是种奢望。
前些日子,唇上的那一抹悸动,到现在他都不曾忘却,只是如此突然的行为,怕是吓坏了公主,那日之后对他似乎更加的冰冷,让他只想远远地逃离。
进门时,他理了理褶皱的衣物,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这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昏暗的屋子里,吴澜正躺在贵妃踏上闭目养神,微风抚过她的鬓角的发丝,在那不停跳跃的烛光中,绝美的侧颜格外温婉,就好像平日那些跋扈都是她的伪装,而这才是她柔软的、真实的自己。
裴越泽不禁停下了脚步,希望能永远维持在这一刻。
吴澜早在他进门时就听到了动静,只是等了片刻那人都没有任何动作,她只得抬起头来,正对上裴越泽注视的目光。
“怎么了吗?”
裴越泽摇摇头,走了过来,“没。”
吴澜站了起来,拿过桌上的小包裹,说道:“明日你就要去边疆了,这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裴越泽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些罐罐,还有些纸包,看不出里面都装着些什么。
“这些是什么?”他有些怀疑里面装的是不是毒药。
吴澜如数珍宝地拿过其中一包,指着上面的蝇头小字说道:“这是藿香半夏散,我怕你一时间在那边吃不惯,胃口不好备用的。”
说完她又拿过另外一个大,“这是止血药粉,在战场上多多少少总会受伤,这个止血速度快,对伤口愈合也有效,很有用的。”
“等一下,这些东西谁给你的?”裴越泽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她。
“瑾柔啊,听说是给你的,她给我准备了好多呢……”吴澜看着裴越泽越来越阴沉的脸,忽感不对,“你怎么了?”
裴越泽转过身,不想再看到她的脸,语气冰冷,道:“裴瑾柔从来不会制作这种日常药品,她只配疑难杂症的药。”
“你不相信我?”吴澜满脸诧异,她以为那天过后,他们之间不说亲密无间,起码也能信任对方。
“你的谎言太拙劣了。”一瞬间,裴越泽像是极为疲惫,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吴澜,她气急败坏地指着门,喊道:“滚,你给我滚。”
裴越泽二话不说,抬脚就走,身后突然扔过来一个物件,他轻轻巧巧地躲过之后,眼角余光看到的是碎了一地的药品,甚至还有几粒圆滚滚的药丸滚到他的脚边。
他顿了顿,随即大步离去。
吴澜跌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地上的东西。
珠云在裴越泽走后,急忙进来收拾,心疼道:“公主何必这样,好好解释一下,将军就知道误会你了。”
只见吴澜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扬起了一丝笑容,她轻声道:“不,就要让他误会。”
珠云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相信公主说的都是对的。
第二日,侯府的众人都在门口送着裴越泽,大夫人默默地垂着泪,一旁的吴澜却是漫不经心,杨若苓也假惺惺地抹着泪,问道:“公主怎么一点儿都不在乎的样子?”
吴澜瞥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杨若苓被噎了一句,不甘心道:“我是为将军抱不平。”
众人闻言,望向吴澜。
“将军都没不平,你有什么好不平的?”吴澜不耐烦回道,转头便直直地对上了裴越泽的眼,里面有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在裴越泽率先撇开眼的时候,裴瑾柔忽然问道:“哥,嫂嫂给你的伤药呢?”
大夫人抬起脸,忙问裴越泽:“你受伤了?”
裴瑾柔笑了笑,解释道:“是嫂嫂让我做了些普通的伤药给哥哥备用。”
正准备上马的裴越泽一愣,“你不是不做普通伤药吗?”
裴瑾柔调皮地眨眨眼,“嫂嫂命令不得违抗。”言下之意便是吴澜让她做的。
他转头看向吴澜,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可是他的心却被填得满满当当,幸福简直就要溢出来了,只是当吴澜那冷淡的眼看过来时,他的心又犹如被一盆冰水泼下。
他好像误会她了。
只是由于出发在即,裴越泽不想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