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庆生早上带人去医院调查药品时,周秉严也没闲着,这只老狐狸一大早就来到审讯室。
章小顺在审讯室被特务折磨了一晚上,已经昏睡过去了。
周秉严走近章小顺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周秉严咳嗽了一声,尽管这种场景,他已经习以为常,但是看到章小顺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时,他还是用手帕捂住鼻子,摇摇头,然后,转身对一个瘦高个说道:
“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瘦高个连忙走过去,把手放在章小顺的鼻子上,说道:
“报告处长,他还有气,这小子骨头可真硬,什么都不说。”
周秉严冷笑道:
“哼!我也没指望他说,你去把他的同伙带进来。”
“是!”
白鑫在另外一个审讯室被灯光烤得一晚上没睡觉,他晕晕乎乎的等到天亮,好不容易审讯室的灯灭了,他以为自己可以睡会,谁知道有人进来给他送来了美味的早餐。
看着桌子上的面包,牛奶还有鸡蛋,白鑫咽了咽口水,心想,难道这是最后的早餐,管他呢,这么好吃的东西总不能浪费了,先吃了再说。
白鑫毫不客气的吃完了早餐,摸着肚子打着饱嗝,牛奶的醇香让他久久不能忘怀,心想,死就死吧,能喝到牛奶也是一种幸福吧!
瘦高个走进审讯室,凶神恶煞般的喊道:
“你,跟我走一趟!”
白鑫以为自己的大限将至,站起来整整衣服,问道:“去哪儿?”
“少废话!走!”瘦高个推了白鑫一下,白鑫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瞪了瘦高个一眼。
瘦高个伸出手悬在空中,骂道:
“妈的,要不是我们处长吩咐,你早就被打的满地找牙了,你还敢瞪我,呸!”
白鑫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处长吩咐难道不是去刑场妈?
当白鑫来到另一个审讯室,看到章小顺两只胳膊绑在木头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时,他吓傻了。
昨天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小伙子,此时全身血迹斑斑,身上的肉被打得咧开了口子,有的地方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骨头,胸前一大块烧焦的地方血肉模糊……
白鑫虽然知道76号的审讯手段,但是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他“哇”地一口,把刚刚吃完的早餐,瞬间吐了出来,吐完了他还忍不住,泛着恶心。
“妈的,你找死呀!”瘦高个挥起拳头打在白鑫身上,白鑫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泛着恶心,说道:
“你们这帮畜生,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
瘦高个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骂道:
“妈的,你以为你是谁?敢骂老子?”
“住手,对张先生(白鑫)别这么无礼。”周秉严坐在椅子上,给瘦高个使个眼色。
白鑫从地上站起来,定定神,他的头有些晕,几乎看不清坐在椅子上的周秉严。
周秉严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怎么样,你还是说吧,难道你想和他一样,把我们76号的刑具都尝试一遍。”
白鑫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章小顺,心想章小顺都被打成这样都没出卖组织,我更不能出卖组织了。想到这,他说道:
“我们就是药品贩子,没什么好说的。”
“哼!”周秉严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心想,没想到这小子也挺有骨气的。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周秉严撇着嘴说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白鑫低头说道。
周秉严微微一笑,
“把他弄醒,让他们两个好好聊聊。”周秉严指着昏死过去的章小顺,对瘦高个说道。
瘦高个直接端来一盘凉水泼到了章小顺的头上。
章小顺咳嗽了一声微微抬起头,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白鑫看见他的半边脸被烙铁已经烧得惨不忍睹,一只眼珠都快要掉下来了……
白鑫忽然心跳加速,他又一次呕吐不止,他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看到这个场景,他还是忍不住苦胆水都吐出来了,他头晕眼花摇摇晃晃地快要到了。
章小顺虚弱的喘着气,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但是另一只眼睛熠熠生辉,这是信仰的光辉,这是一位共产党人宁死不屈的光辉。
章小顺此时微笑着看着白鑫,他努力的张开嘴,尝试着开口说话,但是此时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用目光来鼓励白鑫一定要坚持下去。
白鑫一晚上没睡觉刚才又吐了两次,现在他感到天旋地转。他不忍直视章小顺。
周秉严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厉声呵道:
“怎么样,如果你们都不说的话,我只能送你们上路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来人,把他们两个拉出去!”
四名特务分别把白鑫和章小顺拉到后院,打算执行枪决。
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阳光普照大地。但是76号的刑场阴森恐怖,似乎阳光从来就没有照进来过。
章小顺的一条腿被打断了,他艰难地站在那里,尽情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新鲜空气,然后慢慢抬头仰望蓝天和白云,嘴角露出视死如归的微笑。
白鑫此时头晕眼花,阴森恐怖的刑场让他瑟瑟发抖。
周秉严站在远处冷笑一声:
“准备!”
一名特务举起枪对准章小顺,只听“砰”的一声,子弹打中了章小顺的左胸,鲜血涌了出来,章小顺微笑着到了下去。
年仅二十二岁的章小顺,就这样牺牲了。
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