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现在还在下雨,这里的地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新的滑坡!就为了这几张破纸,值得你这么冒险吗?慕大小姐就这么想摆脱我?!放心,就算没了这几张纸,我也不会出尔反尔的!
莫邵谦咬了咬牙,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哼了一声,拉着她往回走——昨天的山体滑坡确实厉害,他们车前两百米左右堆满了沙土,下山的路已经完全被封住了,据说往上的路段也有山体滑坡——他们只能回到小山村,等待道路再通。
可没走两步,她便拉住了他,他回头,她指着不远处的车,道:“起码把行李拿上吧?”
莫邵谦瞪她,过了会儿没好气地扔下一句:“待在这儿别动。”然后自己一人走过去,打开后备箱,将两人的行李箱拿了出来。
等两人回到村子,安置好行李后,慕咏飞跑上跑下,在村长家二楼的阳台角落才找到了微弱的信号,打通了家中的电话。果然家人已经开始担心失联的她,她简单地说明了自己的状况让家人不用担心后便挂断了这通不得不吼来吼去的尴尬的电话。回到两人的住处,莫邵谦站在应该称之为厨房的空间里,仰头不知在看些什么,她走到他身边,递出手机,“你要打个电话报平安吗?二楼有信号。”——他放在大衣口袋中的手机昨天已经同衣物一起湿透了,陷入了永久罢工的状态。
他转头看向她,“不必了。”
他的嘴唇似乎还有踌躇的翕动,“反正我也没有需要报平安的对象”——他是吞下了后边这句话么?这想象让慕咏飞握紧手机,移开视线,收回了手。
莫邵谦将她的僵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无声地叹息,指了指屋顶,开口,语调自然:“屋顶有点漏水,村长说今天雨还会下大,所以最好先修一下。”
慕咏飞顺着他的手的方向看去,果然有水滴滴落,砸在木板上,“哒——”的一声。“那么,麻烦你了。”她看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回答。
莫邵谦微一点头,从她身边走过。她目送他的背影出门,不自觉抚上心口,回想起他平静温和的眼神,还有刚刚他温暖干燥的话——不见了那些讥讽、愤怒、怨恨的尖锐冰冷的情绪,他的温和轻易就驱散了潮湿阴冷的秋雨带给她的不适,突然在这一瞬间,被困住的不安消失了。
“哒——”
不多时,莫邵谦回来了,后面跟着扛着梯子的村长的儿子。他们将梯子架在屋檐上,莫邵谦爬了上去,慕咏飞也走了出来,站在屋檐下抬头看他。他低头,道:“没事的,你进去吧,别淋到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他们所谓的修屋顶其实很简单,因为没有多余的完好的瓦片,所以只是将完整的瓦片移过来盖住造成漏雨的破碎了的瓦片,拆东墙补西墙而已,顶多调整一下瓦片、用备好的泥封一下缝隙,好在这方法倒还管用。
说起来简单,可等莫邵谦把屋顶修好也花了些时间。等他下来,进屋,脱下雨衣才发现即使穿了雨衣,衣服依然被淋湿了。一回身,慕咏飞端着一盆水放在有些不稳的木架子上,道:“洗洗吧。”
莫邵谦看了她一眼,依然是熟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他低头洗脸、洗手,抬头,一块干净的毛巾递到眼前,他接过,擦脸,然后听到她说,“这位大哥,多谢你帮忙,你要不要也擦擦?”
莫邵谦将毛巾从脸上移开,侧身望去。那憨厚淳朴的汉子还站在门口,可现在他黝黑的国字脸涨得通红,他慌乱地摆着手,拒绝接过她手里洁白的毛巾,一边嚷着“不用了不用了”一边倒退着逃出了这里。莫邵谦眸色微变,继续用毛巾擦手。
在他忙着修屋顶的时候,慕咏飞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好好地光顾了一下村长家的超市,添置了毛巾、盆桶、衣架、洗浴用品等,同时给予了这户善良的人家恰当的报酬——一个既不会多到让他们助人为乐的初衷受到轻视、也不会少到让他们遭受财产上的损失的,可以微妙的让他们感到愉快的数值。
中午他们还是在村长家吃饭,不过下午他们就用到了住处的厨房——如果能称之为厨房的话。当然不会有电磁炉、液化灶这类便捷的烹炊工具,连灶台都没有,有的只是在厨房中间的一个火塘,那是用石块砌成的方形小坑,中间生火、做饭——是西南地区一些少数民族常用的烹炊工具。莫邵谦在村长家的厨房已经见过火塘的使用了——他们的新居中使用的仍然是火塘,当然要比这个整洁得多——可轮到他来生火时,才发现这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轻松。
莫邵谦已经成功制造出一屋子的烟了,他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拿着扇子接着扇风,一串咳嗽来到了他身边,他皱眉看向她,慕咏飞已经蹲在他身边了。
“不是让你在卧室待着吗?水烧好了我会叫你的。”
慕咏飞有点想笑,莫总顶着一张左一块炭灰、右一道污渍的脸严肃说教的模样确实挺好笑的。不过她刚一张嘴,就被烟呛得又咳嗽起来,顶着他不赞成的眼神,她开玩笑道:“我担心不指点一下的话,按照您的速度,我到晚上都洗不上澡。”
是的,他们必须要用点燃火塘的理由是她要洗澡。而昨天下午村长家已经提供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