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真是假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但却是能说给身后之人听。杜丽娘在心底叹息,她以为能骗过自己,却没法骗过她,到底还是执念太深了,否则她又怎会去做这种事来蒙蔽自己呢。望月公子是何等骄傲之人,又怎会在感情面前委曲求全,可偏偏即使放下自尊骄傲她都无法逃开自己的内心。这样的望月公子当真已做不了玄月宫之人,也难怪她要离开。只是她可曾想过会遇到这么多痛苦的事,若能早知道她是否还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开?
阿月,你可知自己是当真陷得太深了?连我都看得出来,你以为他会看不出来吗?我只是怕你会再次被他伤害,我舍不得看你伤心难过。杜丽娘琢磨着要不要修书一封给苏映寒,以他对阿月的感情必会前来,还不如让他将阿月带去北魏,也好过在此地伤心。只要远离那个人,总有一天阿月心里的伤能好起来,哪怕要放弃复仇,她也绝不能看着阿月重蹈覆辙。
杜丽娘唇角微微勾起,阿月的话想必司夜离也听到了,无论他还想怎样,都要让他彻底死心,别再妄想利用他们。阿月会那么做也并非是想同他重修旧好,他们之间除了仇恨再无其他。他追出来还想做什么,忏悔,还是继续再用谎言来欺骗?
“小白。”司夜离痛苦的唤了声,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在这声呼唤中什么都说不出来。像是在低声的呢喃,又像是在悔恨,这个久违了四年的昵称,多少次他都在午夜辗转间惊醒,触摸着空冷的另一半床榻,久久无法入眠。他想说对不起,他想说是他错了,不该将她弄丢,可这些话都在她拔出剑来的那刻被空气冷凝了。她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从杜丽娘携带的剑鞘中拔出剑来,她的动作很快,转身的刹那指向了他的喉咙。
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在久别后的重逢中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冷静对峙。时间像是静止了,有花瓣在风中吹落,徐徐落在两人身上。她的指尖用尽全力,就那样对准了他,仿佛只要他稍稍一动便会割破了他的喉咙。他们可曾想过再次相见的情景会是如此,大抵彼此都未料到。司夜离是没想过还能再见她,阿月呢,她是不敢想,她怕只要一想就会崩溃。她一直以来都努力告诉着自己,不要去想过去,也不能去想,更不能将尘封的记忆打开。
她要杀他?当他意识到这个事实时眸底却是沉痛不已。他的痛同样也触痛了她。阿月将头撇开不去看他,她指尖隐有颤抖,却被她克制的很好。不是没想过终有一天要拿剑与他相抵,却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坚定。
她是该杀他的,若非是他的出现她该有个更平静美好的生活。他不知道这些年她都经历过什么,但从她的容貌和她那份坚定的仇恨上来看,必是将她伤的极深。他无法想象她是怎样从那场大火中逃出来的,可以她对容貌的不看重,能让她改变容貌的只有一样。那就是那场火灾将她给毁了,所以她没有办法。